第261章 底氣

明卉沒有等到霍譽的回答,倒也沒有多想,興許這件事涉及到飛魚衛的機密,霍譽不便多說吧。

她正想轉到下一個話題,霍譽卻道:“東懷王年過六旬,西懷王卻不到三十歲,他們是堂叔侄,這也是為何會改稱大小懷王的原因。”

明卉哦了一聲,對這件事已經沒有了興趣,她正想說說馮氏,沒想到霍譽卻提起了上次她去長平侯府的事:“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霍譽心裏堵得慌,如果明卉沒有嫁給他,何須被定襄縣主呼來喚去立規矩,又何須遠行千裏為他尋母,如果不是小丫頭機靈,說不定已經被宋良等人利用了。

霍譽主動道歉,明卉心裏熨貼,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客氣,說什麽“沒關系,這是我應該做的”,或者“不委屈,我有應對的能力”。

這樣的話,別說現在是新婚燕爾,就是以後成了老夫老妻,明卉也不會說。

如果這樣說了,第一次,男人心中會有愧;第二次,男人會覺得你很能幹;第三次,男人會認為這事無所謂,反正你有的是辦法;三次之後,所有這種事,便都是你應該面對的,是你應該去處理的,和男人沒有關系,都是你的事,理所當然,處理好了,那是應該的,處理不好,全是你的錯。

明卉可不想慣著霍譽。

“你知道就好,定襄縣主還不知道怎麽編排我呢,明天你出去打聽打聽,恐怕我的惡名已經傳遍了京城,霍保住,你一句對不起就行了?”

霍譽的心沉了沉,他雖然不知道那日具體發生了什麽,定襄縣主卻是給氣病了,定襄縣主豈能咽下這口氣,只要去參加茶會花會時,說上一句明卉的不好,別人即使看不上定襄縣主的為人處事,可也不會為明卉說好話,對於京城,明卉本就是個外來者。

霍譽伸出手臂想把明卉攬進懷裏,明卉卻把他的手甩開,又把身子往裏面挪了挪,順後拿起一只枕頭隔在兩人中間。

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了?

霍譽想說什麽,明卉雙目圓瞪,虎視耽耽,霍譽驚奇地發現,明卉瞪起眼睛來,怎麽和她養的那三只貓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霍譽斂去笑容:“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

說完,他趿上鞋,出了臥房。

看著他的背影,明卉揚揚眉毛,哼!

長平侯霍展鵬下朝走出皇宮,便看到了他那個難得一見的嫡長子。

眾目睽睽下,霍譽向他走了過來,霍展鵬有點受寵若驚,正想迎上去,卻忽然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霍展鵬挺挺胸膛,板起了臉:“你不當值,來這裏做甚?”

霍譽也不理他,指指停在不遠處的馬車:“上車!”

霍展鵬平素裏大多都是騎馬出行,坐在馬車裏豈不浪費了他的倜儻風儀?

即使坐馬車,也要是寶馬香車,就霍譽那駕平平無奇的馬車,他坐上去就是跌份!

霍展鵬嘴裏都噥著什麽,可是腿卻不聽使喚,不由自主地跟著霍譽走向那駕一看就是普通官宦人家的馬車。

這破馬車,連家徽都沒有,想到家徽,霍展鵬便想起霍譽家門前的“馮宅”二字!

這小子是故意不在馬車上掛家徽的吧,就是為了惡心他!

高子英那個武夫,把老霍家的兒子都給教壞了。

霍展鵬腹誹,可也只是腹誹而已,他還沒有自信到敢把這些話當著霍譽的面說出來。

霍譽看都沒看他,把腳凳往他面前一踢,自己則一個箭步躍上了馬車。

霍展鵬看一眼那只連油漆都沒上的腳凳,這小子是寒磣他吧,當他是後宅婦人,上馬車還要踩著腳凳?

可他平時偶爾坐馬車,也確實是要踩著腳凳上車的。

霍展鵬看到白菜站在一旁,沉著臉說道:“把這礙事的東西搬開!”

白菜罔若未聞,霍展鵬想發作,算了,忍了!

他朝著那只腳凳便是一腳,腳凳被踢到一邊,霍展鵬撩起官袍,把腿邁出去,卻發現,他根本無法做到像霍譽那樣,不拉不拽,就能飛身躍上去。

明明,他也曾經是這樣上馬車的……

霍展鵬黑著臉,拽著車框上了馬車。

霍譽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嘴角一抹嘲弄的笑容。

“你笑什麽?”霍展鵬沒好氣地說道。

這什麽破馬車,這麽逼仄,車上沒有服侍的丫鬟也就算了,可坐下去怎麽沒有軟墊呢,破梆梆的,不嫌膈屁股嗎?

看著霍展鵬那一臉的嫌棄,霍譽冷冷地說道:“你偶爾練練功,把用在女伎身上的力氣省一省,就不會連馬車都上不來了,你還不到四十呢。”

雖然霍展鵬對自己眠花宿柳的本事一向自得,可是這番話從親生兒子口中說出來,他的老臉還是有點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