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越強大，越克制

王染的言語裏透露著不加掩飾的自信，老人聽得失了神，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喚醒儀式在地底兩萬米舉行，普通人很難達到那裏，我和我的超凡者朋友去就可以了。”

地下沒有馬路和人行道，漆黑一片，舉步維艱。

他之前勢單力薄，想過讓國家派一些軍人協助。

但軍人再強也只是單項屬性不過十的普通人，現在他有更好的幫手，就不需要軍人幫忙了。

遇到普通末日使徒，白帆就能大殺特殺，而遇到有編號的超凡者使徒時，再強的普通人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

帶上普通人只能拖慢他們前進的腳步，制造無謂的犧牲。

“阻止喚醒儀式這件事交給我，國家只需要疏散永安市的居民。”

王染頓了一下又說道：“末日使徒中有一個強得可怕的人物。”

“他在一千七百年前創建了末日使徒，喚醒儀式那天肯定會到場。”

“如果我們在地底大打出手，永安市可能會有大地震。”

王染不清楚寂安道士有多少手段，但僅僅一項無法熄滅的神性火焰，就可能把永安市地底燒出一個巨大的空腔，致使永安市大規模塌陷。

“活了一千七百年的古人？”老人有些無法接受，“他叫什麽？”

王染答道：“寂安道士。”

老人感到迷茫，他對這個名號毫無印象，歷史中沒有這四個字。

王染補充道：“這是他在一千七百年前創建末日使徒時使用的名號。”

一千七百年間，寂安道士指不定換過多少馬甲，但這只有寂安道士他自己知道。

老人沉默良久。

“你說的這些話跟我對世界的認識產生很大了沖突，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真的有人能活一千七百年嗎？

真的有一頭能毀滅地球的星空巨獸沉睡在地底嗎？

七十年的人生閱歷使他本能地懷疑，但王染在醫院使用超能力的視頻，以及不可能泄露的通訊編碼的泄露，又讓他不得不相信王染。

他的心情非常矛盾。

王染緩緩說道：“我很快就回國了，到時候您想要什麽證據，我都可以提供。”

他相信貳或陸任何一人現身說法都能打消老人的疑慮。

嗡！

王染感覺到手機振動，低頭一看，發現是黑衣少女給他發了消息。

他思索了一下，覺得也沒有什麽別的需要說的了。

他緩緩說道：“時間緊迫，您這兩天就開始準備吧，我回國了聯系您。”

他掛斷了電話。

“大人，您喝咖啡嗎？”

一直候在旁邊的貳雙手捧上一杯飄著裊裊白煙的卡布奇諾。

王染接過咖啡放到茶幾上，他詫異道：“你一直跟著我幹嘛？”

貳畢恭畢敬地說：“追隨您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王染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聽出我剛才在跟誰打電話了嗎？”

貳沉吟兩秒後說道：“是電視上那幾位嗎？”

王染微微頷首。

貳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我不明白，您跟那些普通人有什麽可說的呢？”

王染緩緩說道：“永安市人口太多了，不把他們疏散，我阻止喚醒儀式的時候有心理負擔。”

貳急忙稱贊道：“大人真是菩薩心腸，永安市的人應該對您感恩戴德！”

王染又說道：“以後可能還有別的地方要跟國家打交道，提前建立聯系總是好的。”

連模擬器都說這個世界多災多難，他以後少不了跟國家來往。

貳又問道：“那我們為什麽不把他們取而代之呢？”

王染愣住了。

理論上，只要他不嫌麻煩，他可以把任何普通人度化。

王染的腦海裏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假如他……

不，不行！

王染默默刹住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救苦度厄】這個能力多少有點邪門，被度化的人就像被換了個腦子一樣。

對敵人用合情合理，但如果濫用，他就不是救世主，而是災難本身了。

這是潘多拉的魔盒。

一旦開啟，也許下一座裏程碑就是殺身成仁，自己終結自己了。

越是強大，越要克制。

這時，他忽然想到寂安道士。

寂安道士這一千七百年裏聲名不顯，是不是也在克制呢？

其實仔細想想，寂安道士也未必是什麽窮兇極惡之輩。

王染陷入了沉思。

他越想越好奇末日使徒的壁畫上究竟刻了什麽？

貳疑惑道：“大人？”

王染回過神。

如果不用【救苦度厄】，取而代之就是一件泥潭般的麻煩事。

他蓋棺定論：“費力不討好，以後不必再提了。”

貳害怕地低頭：“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