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顆心(第2/3頁)

盼她知他意,又怕她知他意。

那些屬於少年私底下的難以啟齒的秘密,折磨他,又叫他流連其中。

鏡子裏,兩人都成熟不少。

陳聲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的臉,自嘲地笑了笑,說什麽容貌,談什麽美色,他對她有欲念,根本與誰更好看無關。

唐詩不好看嗎?

可他的眼裏只看得進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誰叫他蠢。

電梯抵達七樓,陳聲把路知意背回了房間,扔在床上。因心裏有氣,動作並不輕。

驟然就被拋在床上的人仿佛受了驚,動了動,翻了個身,不滿地發出幾個單音,又迅速陷入沉睡。

陳聲低頭看著自己這身衣服,臉色基本上是黑的,把人扔在這,自己到樓下的超市裏買了件雜牌白T恤,重新回來了。

先洗澡,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清潔了好幾次,確認沒有味道了,然後才換好衣服走出來。

他用兩只指頭,把弄臟的衣服拎進垃圾桶。

最後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人。

他有片刻的停頓,不知道自己是否該這樣做。

可是身體先一步作出反應,他還是從塑料口袋裏拿出了醒酒藥,那是剛才去超市買衣服時順便買的。清洗了一遍酒店的水壺,然後插電燒水,他就定定地站在邊上候著。

水開了,倒一杯放涼,繼續等著。

等水涼的同時,他去洗手間擰了把濕毛巾,走出來坐在床邊,頓了頓,還是撥開她擋在面上的頭發,替她洗了個臉。

陳聲沒伺候過人,動作很生疏,力道放得極輕。

哪怕知道她喝得不省人事,也怕她忽然醒來對上他的視線,屆時她早已走出感情糾葛,他還一副苦苦深陷其中的模樣,多可笑。

他用毛巾擦拭著她的面頰,拭過睫毛,拂過唇邊。

這裏他碰過。

那裏他親吻過。

明明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卻好像歷歷在目。

他停在那裏,終於沒能繼續下去,把毛巾一把扔進垃圾桶裏,煩躁地揉了把濕漉漉的頭發,又去探了探紙杯的溫度。

差不多了。

速戰速決吧。

陳聲啊陳聲,你真他媽慫,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念念不忘。

當初還不夠慘嗎?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低聲下去去追誰,到最後卑微至極,還被她義無反顧踹走。

他把解酒藥倒在手心,端起杯子走到床邊,有些粗魯地將路知意拎起來,明亮她:“張嘴。”

酒鬼迷迷糊糊繼續睡。

呵呵,坐著也能睡?

陳聲先把杯子擱在一旁,一手捏開她的嘴,一手把藥丸塞了進去,然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俯身就堵住她的唇,將水悉數灌了進去。

酒鬼雙手胡亂推了幾下,下意識咽下了嘴裏的東西。

他也嘗到了藥味,口中微微發苦。

按理說,該到此為止了,已經過火了。可理智在這樣說,身體卻又違反了他的意願。陳聲的手緊緊箍住她的腰,發狠似的加深了這個吻。她口中的藥味比他還濃,越嘗越苦,可他不在乎,用力地咬著她的下唇、堵住她的呼吸,翻來覆去折騰她。

路知意像是溺水的人,頭腦裏是漿糊一片,只剩下身體的本能。

她起初是胡亂抵住面前的人,後來又迷迷糊糊回應著,由始至終都沒有清醒過來。又或許是身體醒著,但頭腦陷入了短片後的短路狀態。

陳聲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剛洗完澡,背上卻又開始冒汗。

總是這樣。

她總能輕而易舉撩撥出他內心深處的欲.望,哪怕只是一個吻,一個在她毫無意識的狀況下發生的吻。

可有個念頭忽然攫住了他。

她連是誰把她帶到酒店來的都不知道,也許她斷片兒前最後看見的是武成宇,如今也以為在她面前的是武成宇。

這樣的念頭叫陳聲猛然一頓,下一秒就松了手。

他看她倒回柔軟的枕頭上,雙唇紅得不正常,唇邊還帶著濕漉漉的痕跡,面頰也艷若桃花。

這一幕本該引人遐思,卻叫他從頭到腳都仿佛被人潑了盆冷水。

他哪裏是在折磨她?

他根本是在折磨自己。

身體有了不該有的反應,心裏卻一片冰冷,感情這東西真他媽碰不得,折磨得他整整一年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可你看看她。

你看她睡得多好,夢裏還能與人這樣擁吻,躺下去了唇角還不由自主帶著笑意。

哈,這沒心沒肺的高原紅。

陳聲猛地站起來,環繞這房間一圈,將醒酒藥、紙杯,和自己留下來的所有痕跡一並扔進垃圾桶,又將垃圾袋打了結,一把扔出門。

他重新回洗手間洗了個冷水澡,穿好衣服走出來,又將洗手間的暖氣打開。

最後,他看都沒看床上的人一眼,拎起門邊的垃圾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