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你怎麽這麽好哄?

北郊大營六座營房作為第一個按著軍改改編的營所,在年節前夕要進行一場大比,屆時陛下和文武百官都會到場,按著功能化分編的軍改項目雖然是兵部牽頭,但是閻雲舟在軍中多年,很多的項目都是過了他的手的。

這一次的大比無異於是一場測驗,所以這段時間兵部忙,北郊大營忙,閻雲舟更忙,幾乎是晨起天不亮便到了北郊大營,晚上再披星戴月地回來。

寧咎照常每日到國子監上課,工部將他需要的那些器材做了很多分送到了國子監,國子監那邊特意辟了一個院子給他教學使用,提純苯本就是一個麻煩又危險的過程,寧咎只能一次一次的將要點,再一次一次地上手實驗,以至於進度不快,但是一天卻又非常的充實。

他知道在這個時代磺胺和阿司匹林是很難達到規模化生產的,因為提純的過程就算是在現代的實驗室也未必能保證次次都成功,所以他的這個“實驗班”不求速率,能夠磕磕絆絆做出來已經很好了。

抗生素也不可能在這個時代普遍使用,不過是能成為最後保命的藥罷了,打定了這個主意寧咎也就不著急了,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來。

兩個人皆是忙的昏天暗地,閻雲舟更是有的時候連晚膳的時間都錯過去了,以至於寧咎和他只有晚上在床上才算是能見到,第二天一早,又是各奔東西。

這兩天倒是好,因為連日的下雪,北郊大營會城的路上積雪太深,閻雲舟的關節在這種天氣的時候又總是不舒服,這日演練的晚了,他便著人去給寧咎帶話,今日便不回王府了,就住在營中。

可惜報信兒的人到國子監的時候寧咎已經回了府,寧咎將將邁進王府就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

“侯爺。”

寧咎轉頭,就見閻雲舟身邊隨行的小廝跳下來馬過來,他心頭一跳,還以為那人是出了什麽事兒:

“怎麽就你回來了?王爺呢?”

“侯爺,今日雪大,郊外的積雪更深,馬車不好走,王爺著小的傳話,說他今日宿在大營就不回王府了。”

寧咎微微皺眉,這兩日的雪確實不小,瞧這天兒的樣子今天晚上保不齊還是會下,北郊大營自他回來之後便沒有怎麽去過,也不知道那邊的環境好不好:

“王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那小廝也是一貫跟著閻雲舟的:

“侯爺,王爺的性子什麽時候都說沒事兒,不過今日從靶場回來的時候我瞧著王爺的步子沉了不少。”

就知道那人得難受,寧咎轉過了身子,沒有再進王府,而是拉過了方才騎回來的馬,直接翻身上馬:

“走,隨我去大營。”

雪雖然是厚,但是這走馬和走馬車的區別可大了,車雖不好走,但是寧咎的馬可是千裏挑一的良駒,兩個人一前一後,半路便下起了雪,出城向北正是迎著風雪,無遮無擋的,縱使寧咎披了狐裘,但是握著韁繩的手還是被凍的有些麻木。

北大營寧咎倒也不是全無熟人,現在北郊大營的統帥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護送過寧咎一段的威北將軍嚴華,寧咎盯著一路的風雪而來,正巧碰上了嚴華在尋營。

嚴華快步上前,離的老遠便和寧咎擺手:

“王妃,王妃。”

寧咎恍惚回頭看著那小山一樣的身影急速靠進,自從他承襲這個侯爺的爵位,這王妃還真是好久都沒有聽到了,嚴華走近才想起來:

“侯爺,侯爺,是我叫錯了,侯爺可還認得我?”

寧咎如何能不認得?他笑著開口:

“上一次若不是嚴將軍我沒準死在截殺中了,哪敢忘了嚴將軍?說起來嚴將軍被調回京,我都還沒請一頓酒菜呢。”

嚴華笑眯眯上前:

“這頓酒菜侯爺是不用請了,侯爺已經幫我贏出來了。”

寧咎這才發現這大營周圍不少的將士往他這邊探頭探腦的,不得不說這畫面還有些熟悉,那一次閻雲舟的信件傳到嚴華手中的時候,他身邊不少的親隨也是這樣看他的。

嚴華一邊熱情地引著寧咎往閻雲舟的住所走一邊解釋開口:

“王爺和侯爺一貫是焦不離孟,今日王爺留宿大營,這底下便開始打賭,賭侯爺今日會不會過來,我可是壓了三兩銀子賭你來的,這一次可賺回了半月的酒錢。”

寧咎…這大營裏的人到底是有多無聊打這樣的賭?

寧咎到的時候閻雲舟還未曾歇下,甚至都沒有靠在榻上歇歇,而是坐在桌案後面,接著幾個油燈的光亮看著眼前的陣法圖,暗玄端了晚上要用的藥進來開口:

“王爺,侯爺好像過來了。”

閻雲舟剛撂下了筆,寧咎便已經掀開了厚實擋風的門簾,裹挾著一身的風雪,肩頭都都是一片雪白,他看著那還坐在桌案後面的人便哼了一聲:

“王爺真是廢寢忘食啊,這麽晚了忙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