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閻雲舟是長在了他的雷點上嗎?

寧咎現在算是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覺得是閻雲舟冤枉了順才,現在倒好,自己成了打臉的人,他立在一邊:

“王爺叫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奚落我一句的吧?”

閻雲舟自然不是這麽無聊的人:

“坐吧,人你審完了,如何發落?”

寧咎在他的身邊坐下,發落?他剛才確實是審完就出來了,因為他也是拿不準要如何處置順才。

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說順才確實算是背叛了他,但是到底也沒有造成什麽太嚴重的後果。

十三歲就被賣到了侯府當差,十三歲還是個小孩兒,放在現代社會也就是個還在中二期的高中生,懂什麽?自然是誰給他錢讓他活下去他就聽誰的。

寧咎確實是不滿順才的做法,但是平心而論對於他的遭遇他也是心懷同情的,他頓了頓出聲:

“順才確實是和外人勾結,但是好在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昨天也被打了板子就把他打發出去吧。”

說完他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看閻雲舟,閻雲舟手中撚著兵書的一頁,只是看著他過了半天才開口,聲音透著寒涼:

“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你昨日被關這後果不算嚴重嗎?”

這一句話驟然讓寧咎心中已經熄滅一些的怒火再一次燎原,他還提昨天他被關的事兒?

“王爺是覺得我昨天被關僅僅是因為順才?”

在古代也流行這樣的甩鍋嗎?閻雲舟看著立刻好像就要炸毛的人態度也沒有分毫的軟化:

“寧公子覺得罪魁禍首是本王,不過,你此刻放過順才,就沒有想過,這一次你是沒有被冤死,若是你被冤死了,順才可會開口幫你澄清?”

寧咎知道從他問管家要硝石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閻雲舟那裏掛上號了,但是他開口抓自己卻是發現順才向宮中傳遞消息的時候。

也就是說存在一種可能如果順才並沒有向外通氣,那麽閻雲舟也只是懷疑自己,算不得人贓並獲,而這一次他確確實實是用硝石另有他用,而閻雲舟給了他申辯的機會。

換一句話說,如果他倒黴,碰到的人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的曹大爺,或許自己這會兒就真的被冤死了。

而順才大概率也是不可能跳出來認罪而將自己摘出去的,那麽對自己的死閻雲舟自然是要負責人,但是順才同樣跑不了。

“王爺,你說的只是如果,但是現在如果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順才確實是個吃裏扒外的我也不為他多做辯解。

但我們是不是也要講究一個過罰相當呢?我畢竟還沒被王爺給冤死,順才也罪不當死啊。”

寧咎畢竟不是這個時代成長起來的人,也沒有經歷過閻雲舟的遭遇,自然也不會有永久後患那樣的想法。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是犯了多大的錯就要受多大的懲罰,即便同樣是要殺人,那殺人未遂和既遂判刑的時候還有區別呢,順才確實當罰但是也沒必要直接就殺了吧?

閻雲舟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眼底有些復雜,隨即慢慢吐出了幾個字:

“過罰相當?說的好,順才是你的人,就留給你處置吧。”

寧咎也沒有想到閻雲舟會這麽輕易就松口,不過他肯放手就好:

“那好,我自己處置,王爺可是沒有別的意見了?”

別他都已經處置了,這人再給他駁回來,閻雲舟嘆口氣:

“沒有了。”

他說完便輕輕擺了擺手,這是示意自己可以下去了,寧咎自然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多待,起身就要告辭。

卻沒有走兩步身後的人又開口叫住了他,他轉過了身去,就見閻雲舟在定定地看著自己,寧咎沒有開口也沒有動等著那人出聲。

過了半天閻雲舟撐起些身子出聲:

“那天你說過,如果還有一個人盼著本王長命百歲,壽終正寢的話,那個人一定是你,這話如今你可還認?”

寧咎愣了一下,想起來這是婚後的第二天他喝醉了扒著那人看傷口的時候他對閻雲舟說過的話:

“認。”

雖然他現在氣閻雲舟,也對古代這種森嚴的等級制度嗤之以鼻,但是倒也不至於就希望閻雲舟早死。

畢竟,這兩天除了他把自己關到牢房這個插曲之外,他的處境並沒有什麽改善,他依舊要在王府生活,閻雲舟死後,自己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條很明確可以不用死的路。

閻雲舟微微點頭,似乎笑了笑,蒼白消瘦的臉上多出了幾分還算溫和的神色:

“先帝廢除了陪葬制度,這一層你不用擔心了,今上對我多有防備,待我走後倒是有可能用你平息本王手下眾將領的怒火。

不過你不用怕,本王會提前交代,待我死後自有人安排你假死出京,只是這京都你怕是不能再輕易回來了,大梁境域遼闊,你且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