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3頁)

“比如呢?”

“比如建立階梯式的懲治,雖然犯錯的人多,但每個人犯錯的嚴重程度肯定不同,那麽犯了小錯的,就用相對寬松甚至警戒教育性質的懲罰,犯了大錯的,就用嚴厲的處罰措施,這麽做,犯了小錯的人,也願意服從,不會和犯了大錯的一起暴力抗法。”

“還有呢?”

“還有就是一定要對民眾進行教育,要讓大家知恥,比如可以對犯錯的人通報批評,電子滾動屏之類的都行,要深入內心的讓人知道,這麽做是錯的,做錯了很羞恥。”

當時的錢恒是怎麽回答的?

成瑤記得清清楚楚,當時自己回答完,錢恒用手撐著下巴,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並用一種毛骨悚然的溫柔姿態對成瑤笑了笑。

他甚至還對成瑤道了謝!

當時的成瑤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只覺得那天的錢恒怪怪的讓人心裏發毛。

這一刻的成瑤全明白了。

前幾天,因為重感冒,成瑤睡過了頭遲到了,結果被錢恒抓了個現行,還留了張扣全勤的紙條。

這之後一天,錢恒就找自己問了對法不責眾問題的看法……

直到今天,成瑤才意識到——

錢恒這麽問自己是為了讓自己出主意收拾自己!

這一刻,想通了的成瑤簡直目瞪口呆。

還有哪個par會想出這種招數?!

當然是五毒教教主錢恒啊!

怎麽有人能這麽損?!怎麽能有人這麽毒?!怎麽能有人這麽賤?!

為五毒教添磚加瓦?牢記為錢恒賣命的偉大使命?永遠向老板看齊?成瑤想,還是算了吧!還沒跟上老板的步伐,我恐怕就要毒發身亡了!

*****

“2018年12月1日,北京時間上午9點18分,包銳,遲到,扣當月餐補。”

成瑤在心裏沒腹誹多久,就聽到了另一個難兄難弟被公開處刑的聲音。

包銳的腿好的七七八八了,雖然還有些不甚利索,但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

他苦著張臉,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君恒。

“有天理嗎?!這還要扣餐補!我今天遲到可是工傷啊!”

譚穎聲音揶揄:“你得了你,你就靠你那腿,都休了多久假了,繼續用腿當借口遲到,不合適吧?”

包銳出離悲憤了:“我這哪裏是因為腿才遲到的,我一早上就被錢par叫醒叫我起來處理成瑤的事,就開始給成瑤打電話確認起訴細節。另外我昨晚還幫錢par去飯局,被個奧地利客戶灌醉了,早上才睡過頭了!不是說歐洲人喝酒都慢慢品不流行灌酒文化的嗎?”

成瑤愣了愣,錢恒昨晚不是說奧地利客戶臨時有事飯局取消了嗎?怎麽根本沒取消還讓包銳去了?

只是成瑤還來不及細想,就接到了老板的召喚電話。

*****

成瑤小跑進了錢恒的辦公室:“老板,什麽事?”

錢恒只瞥了成瑤一眼,眉頭就擰成一個“我要找茬”的弧度:“你來我辦公室,都不知道帶筆和筆記本?你什麽記性,我說的案情你都能一字不落記住?”

成瑤愣了愣,雖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但下意識解釋道:“我以為是說白星萌案子的事情,就急匆匆趕過來了……”

“成瑤,你是個律師,律師做任何事都要準備好。”

錢恒的眉眼非常冷,雖然平日裏他也端著張臉不苟言笑,說話冷冷淡淡的,然而成瑤敏感地覺得,平日裏的冷,和今天這種冷,是不一樣的,今天錢恒的這種冷,是骨子裏的,讓成瑤刷的生出了距離感和不可褻瀆感。

她有些沮喪地馬上回辦公桌上取了筆和筆記本,又回了錢恒的辦公室。

結果錢恒壓根沒說什麽案情,他丟來了一堆材料:“拿回去整理下,下個禮拜一開庭。”

離下個禮拜一還有四天,成瑤心下緊張,自己來得及準備嗎?這可是一個全新的案子啊!

“不需要你做什麽。”錢恒抿了抿嘴唇,仿佛看穿了成瑤的內心所想,“這是董山的離婚案,前因後果你大致清楚,而且這個案件不難,董山自己出軌在先,提出離婚,心裏也有愧疚,願意按照正常的法律規定賠償前妻,甚至多賠一點也願意,只求著能離婚就行,不在乎錢。”

錢恒冷著張臉,語氣嚴肅漠然:“成瑤,上個案子的錯誤,下不為例,這個案子要是還有任何差池,你就不用在君恒繼續待了。”

“還看著我幹嗎?還不出去研究?”錢恒瞪了成瑤一眼,“打個電話給當事人做下訴前溝通,了解下他為了離婚對財產分割金額的心理底線。”

成瑤愣了愣,咬了咬嘴唇,才抱著材料走了。

成瑤走後,錢恒有些煩躁地松了松領帶,他覺得自己最近有一點不妙,即便沒有吳君的調侃,他也意識到了,他對成瑤,有些過分縱容和回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