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噬魂獸(第2/6頁)

海風吹拂著兩個年輕人的臉,風中帶來大海浩渺的氣息。

篝火燒盡了木柴,此刻已經只剩下無數隨著海風的吹拂而明滅的紅色火星。

藏河和束海睡在山崖上的一個自然形成的巖洞裏。束海本來打算找一些枯草或者樹葉在地上鋪一下,但是這個島嶼非常奇怪,只有嶙峋的亂石,寸草不生。於是,他們只能和衣躺在堅硬的巖石上。不過好在兩個人都不介意,這幾年為了尋找西流爾,他們去過遠比現在惡劣得多的環境。

“啪嗒——”

睡得比較淺的束海突然被一陣聲響驚醒,聽起來像是有人踩到了一塊石子的聲音。束海從黑暗裏坐起來,身邊的藏河依然呼吸沉沉的,顯然還在夢鄉裏。

束海爬起身來,慢慢地朝洞穴外走去,他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洞穴外的黑夜被星空照亮著,呈現詭異的墨藍色。周圍的黑暗裏,隱隱地能感覺到幾絲魂力,這種魂力的類型束海從來沒有遇見過,甚至從來沒有遇見過類似的。他身上的魂路刻紋從身體裏浮現出來,在他的雙臂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刺青。

“你好……”空氣裏一個幽幽的女子的聲音,仿佛黑夜裏盛開的一朵曇花。

束海轉過頭,高高的黑色山崖上,一個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她穿著黑紗長裙,長裙兩邊高高地分叉,風將她的裙子吹拂得上下翻飛,仿佛盛開的睡蓮,她雪白而修長的大腿在黑夜裏顯出一種勾魂奪魄的魅惑感,她的胸脯和她的大腿一樣雪白,在衣服裏高聳著,仿佛紗裙裏膨脹著柔軟的雲,她臉上似有似無的那種類似痛苦又類似愉悅的表情,充滿了罪惡的撩撥感。

束海不好意思地挪開眼睛,“你是誰?”

“我呀,是來告訴你們倆一件事情的……”女子輕輕地在山崖上幾次起落,跳了下來,站在束海對面。

“我們倆?”

“是啊,那邊山洞裏,不是還有一個麽……”女子擡起手掩在嘴角,仿佛不好意思般輕輕地笑著。

束海心裏掠過一絲驚訝,因為此刻,藏河離自己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而且他完全在沉睡,身體裏幾乎沒有魂力流動,這個女人就能感應到他的存在……

“不過,沒關系,反正我有一個朋友去告訴他去了,你不用擔心,你們肯定同時知道。誰都不會落下。”

束海一聽,轉身飛快地朝洞穴掠去。他心裏隱約有一種危險的預感,他不想和這個女人糾纏。

“嗡——”當束海看清楚自己腳下的地面上突然旋轉出了一個復雜閃光的黃金光陣時,他眼前突然飛揚起來無數巨大飛揚的白色綢緞,一股一股地將自己包裹起來,他伸手朝遠方的海裏遙遙一握,瞬間,無數激射而來的冰箭朝那些絲綢劃去,但奇怪的是,仿佛石沉大海般,所有的冰箭被那些絲綢輕輕一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說你啊……”自己的後背被一個柔軟芳香的身軀貼了過來,不用轉過身看,也知道此刻那個美艷女子的胸口正緊緊地貼著自己的後背,柔軟的觸感讓束海心跳加速。

“怎麽那麽不小心呢?隨便地就把那麽重要的東西暴露在別人面前……”女人用可惜的聲音在束海耳邊輕聲說著,雙手仿佛兩條柔軟的水蛇一樣伸進束海的袍子,環抱在他肌肉結實的腰上。

“什麽東西?”束海失神地問。

“爵印呀。”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後背爵印的位置,仿佛閃電般刺進幾根寒冷的尖銳刀刃,一陣銳利的痛覺沖進腦海,束海整個人往地上重重地一砸。

女子撩著頭發,雙眼怔怔地望著黑夜的盡頭,瞳孔裏翻滾著駭人的白色霧氣,她臉上的笑容也因此顯得森然恐怖。

而最恐怖的,是她胸膛的紗裙裏,此刻,幾根泛著寒光的鋒利尖刃,正“嘩啦啦”地縮回到她的身體裏,仿佛一只巨大的硬殼蟲子正撕開她的胸口往裏鉆。

“哎呀,他也真是的,這麽多年,都不改一改,太血腥了吧……”她看著遠處的山洞位置,突然輕輕笑了。

漫天翻滾的白色絲綢,漸漸重新包裹到她的身上,幻化為黑色的裙擺。

“王爵,再過一會兒,就快要到那個海島了。”鹿覺站在船頭拉著帆,他把上身的長袍解開,脫到腰的位置,把兩個袖子捆在腰上。灼熱的海風過來,陽光照耀在他結實的古銅色胸膛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汗水像是裝點在他胸口的寶石一樣發著光。他回過頭看著漆拉,修長的眉眼在烈日下像一道幽深的黑色峽谷。

“漆拉王爵,您不是可以制造棋子麽,為什麽我們要這麽辛苦地坐船過來?直接用一枚棋子不行麽?”鹿覺擦著身上的汗,臉被曬得紅紅的,他的笑容成熟而又迷人。和五年前還是個少年的他相比,此刻的他,已經成長為一個成年的英氣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