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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曲江河那場撞車官司之後,他就知道警察已經盯上了自己。可沒想到會這麽快對自己下手,不是孟董事長提醒,他還蒙在鼓裏呢。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甩脫尾巴,盡快離開滄海。

前邊就是魚市大街,這裏是一條繁華的商業步行街,人們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羅海下車後溜入人群,匆匆走進一家服裝商店,在裏面轉了一圈,確認安全後,改走側門出去。萬沒有想到,迎面和一個女便衣打了一個照面,對方正是梅雪。他打了一個激靈,警覺地轉身就向樓上跑。二樓是婦女的內衣文胸專櫃,羅海闖入一間更衣室,裏邊登時傳出女人的刺耳尖叫聲,梅雪握槍挑簾,只見一個女人被文胸堵了嘴巴,正用兩手護著胸部發抖。梅雪伸手幫助女人扯去嘴裏的東西,刹那間覺得握槍的右手一松,被更衣室上端伸出的一只手把槍抓走了。梅雪仰臉一看,只見墻上方一扇玻璃窗嘩啦一聲響,一個人影從窗口跳了出去。梅雪急忙抽出微型對講機報警,商店四周的便衣警察立刻控制了魚市大街後邊的一條小街道。

此時,跳落地面的羅海正向前狂奔,人行道邊上除了一個存車處的老太太坐在一邊打噸,街面上竟空無一人,就在他跨過存車處的護欄即將沖入街口的人群之中時,幾個蹲伏那裏的警察突然一躍而起,幾乎同時撲壓過來,由於用力過猛,竟把鐵欄也砸倒了。羅海一個鯉魚打挺,猛然從刑警們的身子底下鉆出,返身朝著存車處老太太的方向跑去。

意外的事情突然發生,那個打瞌睡的老太婆竟然閃電般地抽出手中的一根拐杖,攔腿向羅海掃來,巨大的前沖力和迎面棍子的快速撞擊,使奪路奔逃者全身騰空跌落在地,隨著一聲巨響,一條木腿脫飛,彈出很遠。

那看車老太正是戴著一只眼罩的胡子喬裝的,倒地的羅海還沒有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身後的刑警早就七手八腳把他壓倒在地,用警繩捆了個結實,羅海幾乎背過氣去,臉也磕出血來了,他不停地叫罵也無濟於事,全身上下被迅速搜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兇器,就在把他捆綁起來、按進汽車的時候,他突然喊道:“我的腿,我的木腿掉了!”仇金虎他們把木腿從車下拾起,扣合在他的下肢上,汽車飛快地駛向市局。

這時候梅雪才剛好趕到了抓捕位置,車已開走,她擔心的是那枝落入羅海之手的手槍!

……市公安局院內,被押出車的羅海站穩了腳跟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突然擰身低頭把渾身的關節一陣抖動,登時使一半警繩脫落下來,他就勢從木腿中抽出一把利刃,割斷了最後幾根繩子,用肩撞倒了要抓他的民警,一貓腰從大腿根部摸出了從梅雪手中奪到的那把手槍,槍口對準了一擁而上的警察,幾秒鐘之內,眾人全都怔住了。說時遲,那時快,像猴子一樣靈活的拐子扭身沖向院內的高墻,將一只木腿點地,腳掌踩墻,手腿並用蹭蹭幾下躥上了墻頭,隨著幾束爬墻虎葉子的抖落,他已經翻越了墻頭,不見了蹤影。

薛馳把柯松山專案組的人員全都集中在招待所內,首先宣布收槍。他帶頭把槍放在桌上,馬曉廬和兩名看管員也都依次把槍交了出來,一共四把。“怎麽還少一把?”薛馳咕嚕著,他注意到辦案登記的名冊上,省公安廳刑警總隊協助工作的狄生還沒有到會,便立刻掛通了他的電話,那邊傳來了對方應答的聲音。

“你咋還穩坐馬鞍橋啊我的狄大人,沒通知你來開會啊。”薛馳看著表,劈頭就問。

“開啥會,薛支,又出新案子了嗎?我說就你們滄海毬事兒多,一天到晚發不完的案子,把總隊兄弟們的腿都跑細了!”那邊的狄生調侃說。

“你裝什麽大頭蒜,柯松山死了!你們省廳這些大員們就這麽蘸蒜一樣地接案子啊,有了功來搶,死了人就撒手不管啦。”薛馳沒好氣地搶白對方。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薛馳,我狄生什麽時候攬功推過了?柯松山為啥死了,我還要問你啥原因呢,這幾天總隊上任務,我一直騰不出時間去滄海,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幹啥吃的,能把大活人看死?!”對方帶著火氣的聲音很大,全屋子的人都聽到了,一齊把目光投向馬曉廬。

馬曉廬顯得很從容,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接過了薛馳的手機,一板一眼地說:“我是馬曉廬,你狄生是有健忘症還是裝糊塗,這登記表上白紙黑字有你的簽名,咋能一推六二五,關鍵時候你就這麽害你兄弟啊!”他顯得很氣憤,未等對方答話,啪地關了於機。

薛馳說:“有賬不怕算,狄生趕來以後當面證實,先把咱們自個兒的事擇清楚,這柯松山的毒鼠強是從哪裏帶進來的?”王來民紅著臉說:“當時柯松山帶進來一個裝衣服的手提箱,我和小任還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夾帶。現在想想,也有大漏洞,沒想到他在這箱子裏做了手腳,這責任我負,我自願接受組織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