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與她一同從電梯裏出來的兩個女同事,瞧見這場景,也竊竊私語起來——

“施天佑他們不敢說,也正常啦,李馳這性子,誰敢在警察面前告他狀。上次我記得誰去李總面前告了下李馳上班偷溜出去健身的事兒,李馳就沖過去要打他,你說那陣仗,誰敢。再說,這事兒還沒塵埃落定,萬一以後要是還留在公司,那李馳還不報復他?”

“技術部這幫男的說實話,除了他們老大,剩下的,膽子都挺小的。”

“高冷呢?”

“被陳經理帶回去呢,一天都沒見人影呢。”

“不過李馳也是活該,一天天的還以為自己是富家少爺呢,脾氣那麽大,上次跟他們要個數據,催得急了點,他直接吼了句滾,我都嚇死了。”

……

這種案子警察也不想浪費時間,更不可能把所有人請回局子裏一個個調查,一般也都是私下詢問幾個同事,再找找證據,如果沒證據證明,這案子也就當作情侶間的家務事給結了。所以公司裏的人更不可能會貿然出頭,警察一臉無奈地揮手,“來,換個人出來。”

施天佑解禁,轉身準備去叫張駿。向園從電梯這邊過去,把人喊住,“等下。”

施天佑啊了聲,回過頭,卻見向園腦袋上包著個紗布,慢慢走過去,在站定面前款款站定,斯文禮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他們的副組長向園,李馳的情況,我來說吧。”

警察看著面前這個漂亮冷靜的女人,點點頭,“可以。”

向園把人帶到會議室,讓施天佑倒了兩杯水,自己則把門鎖上,有條不紊地拉開警察對面的椅子坐下,“想問什麽,您問吧。”

向園不是第一次被警察問話,她很小的時候,爸爸死那天,家裏來過很多警察,家裏人輪番都被問過話。她那時不過七八歲,親眼看見自己父親的屍體躺在冰冷的血水裏,胸口插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刀尖刺穿胸膛,染著赤紅的鮮血,還在汨汨往下流淌。

男人睜著血紅的眼睛,如蜘蛛網般的血絲布滿眼球,死釘釘地看著她……

那種從腳底瞬間竄起的寒意,穿過她冰冷的手腳直至大腦。

她當時嚇得整個人直打寒顫,空氣中彌漫的腐爛腥味,壓著她喉嚨,連一聲尖叫都發不出。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做夢都是父親那張血流滿面的臉,警察卻一直問她,你最後一次見你爸爸是什麽時候?還記得嗎?

以致她後來看見警察都有點害怕。

今天這樣的問話,是第二次。

她似乎又感覺到了,那種從腳底泛起的寒意,直至她後脊背,額頭上開始冒了些冷汗。

兩位警察看她這樣,互視一眼,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你腦袋上的傷不要緊吧?”

“沒事,”向園強裝鎮定,搖頭,“關於李馳的情況……”

然而此時,會議室大門,忽然被人打開,昨晚那個在她病房外守了半夜的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的門口,似乎回家換了身衣服,簡單的棒球服跟運動褲,腳上一雙幹凈的白色板鞋,模樣比昨晚那個頹然無力的男人清爽利落了些,也很英氣。

大概是剛補過覺,總透著一些,剛睡醒的惺忪性感。

向園怔怔看著。

徐燕時沒看她,目光清淡、正經地看向一旁的兩位警察,禮貌地點頭:“打擾了。”

……

於是兩人就一並坐下來。

徐燕時拉開她一旁的椅子坐下來,人懶洋洋地往後一靠,兩腿大敞著,看著面前的警察自我介紹:“我是李馳的組長,也是她的組長。”

男人一坐下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撲面而來,向園確定了,是回去洗澡了。

似乎還聞到了一點男性香水味?她記得他以前好像不太噴的,身上大多都是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很淡。

徐燕時一坐下來,兩只胳膊往椅子上一搭,棒球服蹭到她的,那瞬間,像是注入了一股熱氣,將她腳底的寒氣全都驅散了。

警察記得他,昨天還跟他一起查監控,點了點頭,拿筆在紙上記錄兩人的名字,隨口問:“那你們倆誰先說?”

徐燕時都沒看向園,放下搭成塔狀的手指,擡頭直接說:“我來說吧,她剛來,不熟悉。”

——

門外施天佑跟張駿一人手裏端著杯水,趴著耳朵在門口聽,不過這個會議室隔音效果不錯,徐燕時說話聲音不重不輕,他講話從來不疾不徐、輕描淡寫就把事情捋順了用最客觀的語氣陳述了一遍,施天佑聽了個隱隱約約,大致是說這兩年李馳在工作上犯過的一些錯誤,也客觀地分析了一下李馳這個人生活作風的事情。

張駿跟兔子似的豎著耳朵,小聲地咦了聲,“怎麽都是老大在說。”

施天佑:“你向組長已經被老大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老大不可能讓她說的,要是被李馳知道,萬一報復向組長怎麽辦?要是老大,估計李馳還忌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