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大哭熊孩子(第2/3頁)

路上,朱襄聽到了事情的全貌。

張良在家的時候,就常常不帶人到處亂跑。因為他深受父母長輩喜愛,張平又為了鍛煉張良,默默縱容了此事。

不過張良在出門時,長輩都會派人綴在他身後。並且張平和都城守衛上下都打了招呼,所以張良去哪都有人護著,不會遭遇危險。

哪知道張良居然來鹹陽城之後,也獨自出門了。

張勝現在官職不顯,排場比主管出使的人還大,當然不好。他此次跟隨韓國使臣出使秦國,身邊並未帶太多仆從。

張良之前一直很乖巧,張勝也以為聰慧的二弟肯定知道在陌生地方亂走很危險,所以默認張良不會亂跑。

所以當張良突然留書出走的時候,張勝和帶來的仆從都沒注意到。

朱襄看著張良的留書,道:“你問過附近的人了嗎?”

張勝茫然:“問什麽?”

朱襄:“……”

朱襄扶額。或許張勝是急傻了,不能當他真傻。

朱襄猜測,張良可能是想混入鹹陽學宮打探韓非的消息。他一邊派人去鹹陽學宮,一邊來到張勝和張良居住的地方,詢問周圍有沒有人見過張良。

張良應該不會靠兩條小短腿去鹹陽學宮。他若不是去尋馬車租賃的地方,就是騎家中的馬出門。

朱襄來到張勝居住的地方,先去養馬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少了一頭小馬駒。

他心裏松了一口氣。

若是自己騎馬出門,與城裏其他人接觸較少,被擄走的可能性小許多。

韓國使臣居住的地方人馬眾多,小馬駒留下的痕跡早就不見了。

張勝曾帶張良去看過一次鹹陽學宮外圍。如果張良記憶力好,恐怕是循著當時的路去。朱襄帶著張勝沿著張家兄弟二人曾走過的路一路詢問,運氣很好地找到了見過一垂絳少年騎小馬駒的人。

張勝心中的慌亂終於減輕了一些。

他看向與衣衫簡陋的鹹陽城庶人熟練攀談的長平君,莫名想起了長平君的出身。

聽聞長平君出身庶民,故而愛民。他以為是旁人吹捧,今日一見,或許名不虛傳。

他又想到長平君對張家的不屑,心中五味繁雜。

長平君與張家不是一路人,卻願意親自來幫他尋找二弟。怪不得世人提起他,都贊不絕口。

原本長平屬於韓國,朱襄被封為長平君後,韓國士人對朱襄的印象沒有其他六國那樣好,認為朱襄占了韓國的地。所以張勝和張良兄弟二人雖知道朱襄的仁名,對朱襄的了解並不深,也沒有太多敬仰之心。

張勝對朱襄的畏懼,只是因為朱襄是太子政的舅父,秦國手握大權的長平君。

現在他才開始正視朱襄這個人本身。

朱襄帶著張勝滿地找熊孩子的時候,熊孩子正試圖混入鹹陽學宮。

張良在韓國都城新鄭的時候想去哪就去哪,連機密重地都能混進去。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演技高超,智慧超群,耍得大人團團轉,才能混入這麽多地方。

現在他故技重施,以為能輕輕松松裝作鹹陽學宮的弟子混入鹹陽學宮。哪知道守門人一個“拿出驗”,就把他卡住了。

“驗”就是秦國的身份證,商鞅就是倒在了這上面。

現在秦國還未統一天下,對秦人的掌控能力很強。現在有許多東方學者來秦,秦王子楚加派了鹹陽城的守衛,戶籍驗證更加嚴格。

每個入秦的人如果想要進鹹陽城,都得先領秦國的身份令牌。

張良本來是有身份證明的,但在張勝身上。

張良雖讀了很多事,秦律還不在其中。所以他不知道秦國還有“身份證”這回事。

見秦人要抓他,張良立刻搬出相國之子的身份。

他倒是機靈,沒有說自己是韓國相國之子,而謊稱自己是相國藺贄之子。

張良在韓國時常假稱自己是家中長輩相熟的公卿之子。他穿著和氣度一看就是貴族子弟,所以他胡謅總是能成功。對他不敬的人一聽到他謊稱的身份立刻對他畢恭畢敬,百試不爽。

“無論你是何人之子,沒有驗一律不準進學宮。”守門兵卒不為所動。

張良怒斥道:“你居然敢攔我!你可知我父若知曉此事,你全家都會戍邊!”

守門兵卒眼皮子都懶得擡。

他若放沒有“驗”的人進門,全家才會戍邊。

張良冷哼:“我就不信你敢攔我!”

他大搖大擺往裏走,想著兵卒絕對不敢傷他。

他才往前走一步,就被守門兵卒按在了地上,捆了起來。

張良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捆,氣得哇哇大叫,引來不少人圍觀。

“我是藺相國之子!你居然敢傷我!”張良氣得要去咬捆他的兵卒。

旁邊一人看不下去了,慢悠悠道:“秦國相國是蔡公,藺公是丞相,你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