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進入狂躁期了?!

那柄長刀將巨狼的左腹刺了個大洞,鮮血成股成股地冒出來,瞬間泅濕了他厚實的灰毛,然後滴答滴答地流進雪地。

不過幾秒,白色的雪被染紅一大攤。

但賀灼還是站了起來。

他用兩條前腿撐地,在石頭上硬生生撞掉阻礙行動的長刀,一大股血登時順著刀尖淋漓灑下。

狼王睜著渾濁的眼珠,平靜地望著對面的獵人。

如同一個明知自己不會凱旋的戰士。

他還不能倒下,他必須為季庭嶼贏得逃跑的時間。

“你骨頭還真硬啊。”

為首的紅衣alpha,本體是老虎,壯得像座小山,胳膊比賀灼的大腿粗出兩圈,上面鼓著幾根金屬絲般的血管。

他斜眼睨著狼,歪頭吐了口唾沫,“就是你咬掉了我弟弟的手臂是嗎?”

賀灼面無表情,看都沒看他。

紅衣男點點頭:“行!夠硬氣,說實話如果是平時我挺願意交你這種朋友,但是今晚,你不會好過了。”

在他說話時十幾個獵人把狼團團圍住,手裏拿著撬棍、狼牙棒,長刀各式武器,卻唯獨沒有槍——他們要虐殺這匹狼。

對付動物本體的敵人,自然是要用對付動物的辦法。

雪山上食物短缺,戰地獵人又生冷不忌,直接吃人的事兒不是沒幹過。

更甚者,他們會逼迫一對同伴的其中一個變回動物本體,然後在另一個同伴面前吃了他。

玩弄獵物,是他們在枯燥的雪山上的保留節目。

“我弟說了,要活扒了你的皮,再把你串起來烤了吃。”

紅衣男目光貪婪,盯著狼結實的腿舔著肥厚的嘴唇:“這麽大的狼,夠我們吃好幾天了。”

一圈獵人尖叫起來,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爭搶:“我要大腿!”、“我啃狼頭!”、“把皮剝了給我,我當毯子蓋!”。

他們就像一群恐怖的食人部族,張開嘴巴是滿滿的血腥味,恨不得把眼神變作刀子直接砍下巨狼的頭,活生生地剝皮吃肉。

然而賀灼依舊面不改色。

他的視線平直且輕蔑,如同破開冰層的瀑布從萬米高空直墜而下,濺起的寒冰能將萬物都凍結。

見他沒有反應,紅衣男眨眨眼。

“你不在乎自己,”又轉頭望向防風洞口的方向,“你只在乎他,對吧,他是你的omega?”

狼爪繃起,深抓進雪層。

紅衣男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惜他今晚也不會好過了,我們有太久沒碰過這麽鮮嫩的omega了。”

紅衣男下流地笑著,故意對賀灼說:“我們要把他抓回來,艹夠了,然後當著他的面吃你的肉,再把他也——”

“你找死!”

話音未落,只見巨狼狂號一聲,猛然暴起,撕扯開閘刀一般的獸口咬向他的脖頸。

那號角一般粗壯的獠牙在月色中寒光盡閃,只需一口就能將一個成年alpha咬成兩半。

紅衣男卻不躲不避,早有準備似的命令:“他發怒了,上鐵鏈!”

一根重逾百斤的鐵鏈再次從雪地繃至半空,想要如法炮制地將狼捆起。

但即便是被激怒發狂的狼也早有準備,他張口就咬住鐵鏈左右猛扯,兩側拽鐵鏈的人“邦!”地撞在一起。

巨狼未曾停留,鋒利的爪接連刺進那兩人胸膛,霎時挖出大塊血淋淋的肉!撞上第三人時利爪直接穿胸而過扯出他的心臟,而後毫不猶豫地沖向紅衣男,張口就咬住他的肩膀往外猛扯!

霎時間,尖銳的慘叫和不可思議的抽氣充斥著雪山。

這短短幾秒嚇呆了幾乎所有獵人,他們明知道自己這方占盡優勢卻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因為此刻渾身是血狼王就像從閻羅殿爬出來的厲鬼,要將擋在面前的一切都撕碎。

而賀灼也確實和厲鬼沒兩樣。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帶著最明確的目的輪回轉生,如果老天爺給他預留的時間只剩這最後幾個時辰,那就發揮它最大的作用。

他多撐一秒,季庭嶼就多一線希望。

巨狼咬著紅衣男的肩膀像鱷魚一樣瘋狂旋轉,鮮血灌了一嘴,將他極力壓抑的獸性刺激到峰值。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體力也即將耗盡,賀灼松開嘴驀然咬向他的頭,森然的獠牙宛如一把匕首直逼紅衣男咽喉,下一秒就能將他的動脈咬碎。

可就在此時,巨狼背後一線寒光閃過,紅衣男不知何時從腰間抽出刀,掄起手臂猛地貫入狼腹!

刹那間,血線濺出。

賀灼嗚咽著繃緊肚子,被紅衣男一把掀翻,砸在雪地裏,又照著他的傷口猛踢好幾腳。

醒過神的歹徒此刻全都沖上來,掄圓手臂將狼牙棒和撬砸在他身上,狼被鐵鏈捆著甩出去數米,狠狠砸在一座矮坡上,將矮坡砸得坍塌。

“老子撞死你!我要把你碾成肉泥!”

被激怒的歹徒直接開著重卡朝他壓來,奄奄一息的狼掙紮著擡了下頭,最終還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