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登基後我亦未納妃
“砰”一聲, 黃花梨木月牙桌被踹翻,周夫人跌坐在椅子上,面上血色全無, 緊緊的揪著胸口, 哆哆嗦嗦的不敢看一旁盒子裏的東西。
周相手背青筋爆起, 攥在椅背上,面上極為難看,死死的瞪著盒子裏的頭顱,那眉眼, 那一樣的胎記,他第一眼看見時還以為是哪個仇家的惡作劇或是挑釁。
再細細瞧時他覺著有些不對勁, 這眉眼, 這模樣,似曾相識之感。
“何人送來的?”他撩起眼皮沉沉的注視著管家。
管家戰戰兢兢:“回大人, 未曾見到人, 只是盒子上方放著這個。”他把一個小圓竹筒遞給他。
周相拆開後拿出了裏面的紙條,上面寫著:宣德四十八年徐家村因洪災被困村莊與一女子春宵一度, 時隔多年, 送上令堂腦袋一個。珩落。
熟悉的記憶紛沓而來,周相瞳孔微縮,隨即眼尾瘋狂抽搐,他碰著匣子, 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好啊,好一個太子。”
他合起匣子, 面色鎮定下來:“備車, 進宮。”
浮翠殿
殿內藥香裊裊,皇後在桌邊與韓宮令抄著佛經。
韓宮令:“陛下近些時日身子不大好, 娘娘親手抄的佛經供奉在佛祖面前,佛祖定然會聽到您的心意,保佑陛下的。”
皇後淡淡笑笑:“只求陛下的身子能夠好些本宮別無所求。”
近些時日祁帝待她愈發疏離,雖仍舊相敬如賓,但她就是清楚的感知到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沒來由的恐慌與不安充斥在她心間。
二人正抄著,一侍婢前來稟報:“娘娘,周丞相求見。”
皇後停了筆:“兄長?他有何事?”
侍婢搖頭:“不知,瞧著大人似是有疾色匆匆。”
皇後:“就來。”
皇後來時周相還在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皇後有些稀奇,出了何事能叫兄長這般模樣。
見著皇後來,周相連禮都未行,冷哼一聲,沒什麽好臉色。
皇後不大高興,要說的話驀然吞了回去,頓了頓還是主動問:“這是出了什麽事兒,叫兄長這般疾色匆匆。”
周相把那張紙條扔了過去:“瞧瞧你那兒子幹的好事兒,可真是你的好兒子。”他語氣森然,咬牙切齒。
紙條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叫皇後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愈發難看,周相雖是她的親兄長,二人素日裏也互相信任,扶持,父母走的早,是周相把她一下下拉扯大,也是一路把她送進了宮。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到底是皇後,一國之母,名義上,是他的主子,這麽多年她受人尊敬,無人敢給她眼色瞧,驟然周相對她擺臉色,皇後心下格外不適。
她使了個眼色,韓宮令彎腰替她撿起來恭敬放在她手掌上。
皇後細細瞧去,越瞧眉頭皺的越緊。
周相:“你這兒子,越大越不受管教,無非是覺著自己翅膀硬了,天不怕,地不怕,今日敢砍了他弟弟的頭,明日就敢砍你我的頭,他的心,是向著陛下的。”
皇後無意識的攥緊紙條,極力壓下胸膛起伏鎮定問:“那兄長想如何做?”
周相倏爾變得神色莫辨,他漫不經心道:“這就要看妹妹你是否狠的下心。”隨即他投遞來的眸色靜靜的注視著她。
皇後明白了他的意思,驟然慌亂起來,她喃喃:“不…不行,這是弑君,我做不了。”
周相摁住她的胳膊:“陛下近日身子不大好,娘娘為表擔憂之情,應時時侍奉在側。”
皇後原本不耐的神色恍惚了起來:“阿兄…”
周相:“都是為了周家的榮耀,阿兄答應你,若來日奪得那至尊之位,就叫珩兒做個閑散王爺,在你身邊含飴弄孫。”
皇後最終閉了閉眼:“知道了。”
周相心滿意足的出了宮,行至府前見一名打扮臟兮兮,行色鬼祟的婦人,探頭探腦的在周府門前。
徐氏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從蘭陵行至京城,路上為了搭車被人騙了錢財,睡破廟啃幹糧好不容易才到了京城。
她一路問著到了周府,瞧著面前比蘭陵的房屋大上好些,氣勢恢宏,門外的獅子石像也摸起來質感極好。
她面上閃過期冀,匆匆上前卻被門口的家仆攔住。
她極力解釋:“我…我乃蘭陵徐氏,是你們家公子的母親,你去叫周仲維,就說孩子她娘來尋了。”
家仆面上閃過荒謬之色,對視一眼,這是哪兒來的瘋婆子,嗤笑著便說:“大娘你沒事兒吧?我們周府可沒什麽大公子,老爺只有姑娘,您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徐氏急了:“我沒胡說,你們叫你們家老爺出來。”
家仆不耐煩趕人:“去去去,趕緊滾,你當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見我家老爺,像你這樣的一個月每天一個,就知道攀高枝兒做白日夢。”說完把她推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