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久違的吻

要躲開嗎?

董酥白腦袋嗡的震了一下,個位數的天氣不可能會熱,但他此時此刻就是感到渾身火燒似的燙起來,一直從脊背過電一般燙到顱頂。

周遭依舊是安靜的,可他心跳震得通天響。偽裝需要精力,時間長了也容易懈怠。面對姜烯落在自己身上那種藏匿與2角色之外的滾燙目光,他不想承認自己活了二十五年了還要像個青澀小子一樣在他面前露出局促不安的樣子,所以只能逃避地把這些聲響的緣由歸結到其他地方。

比如燈就應該再開大點,對戲就不應該選在床和窗戶的夾縫裏,晦暗昏沉的氛圍就不適合幹正事。

姜烯視線自上而下地在他身上來回巡視,董酥白壓下那股讓他覺得處於劣勢的情緒,反客為主是他慣用也熟練的手段。

他不太客氣地一把鉗制住壓在自己腿上的手肘,往前傾身,在下一秒就要與那股熱流交匯的時候卻被人猛地反應過來往後一撤。

董酥白挑了挑眉,姜烯臉上的錯愕讓他有種扳回一局,重新拿到主動權的舒暢。

他淡淡笑道:“該躲開的是你。”

姜烯短暫地怔愣了幾秒,顯然董酥白剛剛舉動讓他受了不小震驚。但這幾秒過得很快,快到董酥白撐著床鋪還沒發力站起來,就被人強硬拽了回來,有什麽硬物重重撞在嘴唇上。

姜烯力度把握得好,不會很疼也不會像蜻蜓點水那樣一觸即離。他舌尖安分地待在口腔裏,僅僅只吮吸著唇瓣淺嘗輒止。像是一種試探性的標志,只要董酥白萌生出一絲一毫厭煩的情緒,他都能瞬間從留好的後路上體面退離。

搭在床上的手漸漸朝董酥白的後背靠近,不動聲色地將兩人距離拉得更近,指腹慢慢搓弄他的後頸。

兩人的親吻沒有聲音,沒有呻吟,也沒有喘息。

姜烯嘴裏遺留著剛剛巧克力豆的味道,董酥白還從中察覺出一絲很淡的低档煙草味,他有些失控地遵從心底本能的欲望讓這個吻持續了一段時間。

好在姜烯沒有要繼續下一步的打算,在董酥白那點理智徹底回籠前松開了他。

“……這也是劇本裏有的情節嗎?”董酥白平靜地看著他。

親是他先親上來的,現在滿臉不自在的還是他,反倒像是自己占了他便宜。

“不是……”

姜烯低下頭,情緒驅使大腦做出的下意識舉動,在他這陣冷靜下來後也覺得過界,畢竟自己前不久才剛說過不會在別的事上打擾他。

他掀開一只眼睛去看董酥白,後者好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生氣。

董酥白卡著時機站起來,把手機往床上一扔,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蔫不拉幾的人:“今天就先過這麽多,時間不早了,我明天早戲,趕緊去洗澡睡覺。”

姜烯不情不願地答應一聲,走進浴室前還不忘再回過頭來打量董酥白的神色。

“哥哥,你沒生氣吧?”

“沒有。”董酥白面無表情地催人趕緊進去,“我如果生氣了,你現在就應該抱著枕頭被子站在門外。”

他坐回床上,直到那扇慢吞吞合上的門徹底關緊後才惴惴呼出一口氣,攥著的拳頭慢慢松開,自暴自棄地在頭上用力砸了幾下。

沒用的東西,他暗罵自己一句。

視線落床底的被子上,又不得不揉著眉心開始發愁。

他雖然不排斥姜烯在自己房間築巢,但如果明天曲清北早上來接自己去片場,他應該怎麽在不被人發現的前提下光明正大地把這人送出去?

短短一瞬間他設想了不下五種方案,但事實卻是他並不需要操心這些。

第二天一早,等董酥白被鬧鈴吵醒的時候,地上早就沒了姜烯的身影。他下床看了看,枕頭被子全被人塞到床底藏著。

這間房間的采光不是很好,一連幾天的大太陽只有今天能勉強覆蓋半個陽台。董酥白臨出門前把床底的東西一一拽出來,挨個平鋪到台面上曬,收拾好自己後才跟曲清北去了片場。

劇組的進度因為一些私事推遲了幾天,空出來的時間剛好能給姜烯再做做功課。接連兩三個晚上他都纏著董酥白虛心請教,加在一起也湊不出一百個字的台詞,他反反復復調整了好幾遍情緒才勉強對味。

董酥白不下一次覺得他還是適合當個花瓶,站那讓人圍著欣賞比較靠譜。

掂量了一下他現在的程度,過關應該是沒問題了,於是強調了幾遍要多留心的事項就準備關燈休息。

下午拍戲的時候寧從帶了些好茶分給同組的人,想來是董酥白常年喝咖啡提神慣了,對咖啡有依賴也有抵抗性,難得幾口茶喝下去,竟然還害得他失眠一場。

數羊、自我催眠、閉目養神,什麽偏門招數都使了也只能進入淺睡,大晚上的他怕吵醒姜烯也不敢大動靜翻身,摸到手機看時間,已經快四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