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交車

余清韻不應,小僧人接著說:“石頭能開口說話,睜眼看人嗎?”

“你現在就在和我說話,現在就在看著我,”余清韻說,“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小僧人怔愣。

“阿彌陀佛,萬物皆有靈。石頭雖沒有開口說話,但與山嶽相訴。雖沒有睜眼看物,但與花鳥共賞。”

小僧人的臉上多了些釋懷。

余清韻原本看著他臉上帶了些微的戾氣,但現在他眉眼間的戾氣在慢慢消散。

最後小僧人化為星星點點,隨風消散,只留最後的聲音回蕩。

“多謝施主,是我入障了。”

再次醒來,余清韻是被驚醒的。

她一睜眼,入目就是房間裏白花花的天花板,天色黑沉,白色也都變成了灰色。

身上完好無損,她還活著。

余清韻喘著粗氣,頭暈乎乎的,她感覺額頭上壓著個什麽東西,手一摸,不知是誰放的濕毛巾。

她這是,發燒了?

余清韻拿開毛巾,把毛巾放入床頭櫃邊的水盆裏,然後扶著床沿慢慢直起身子。

夜間涼風習習,通過窗戶吹進屋內,余清韻被冷到打了個哆嗦。

生病時的身體感知真的和平常不太一樣。

她翻找著背包,看到最底部被背心包裹著的風霽月頭顱,拿出手機查看時間。

淩晨2:57。

余清韻走到門口,聽著門外的動靜,很寧靜,也很自然。

窗外蟬鳴不斷,那是自然的鄉野氣息。

余清韻又走到角落看著那個小石像,沒有在上面感覺到任何的怨氣。

她這是,逃脫了?

余清韻站在原地,感覺一切就像在做夢一樣。

她走回床邊,上床,繼續躺著,合著睡意,進入夢鄉。

她好困,身體無力,精神疲乏。

距離他們逃脫夜晚的寺廟已經過了一天半。

今天是第二天白天,潘妮進入余清韻的房間給她換敷毛巾。

余清韻身體滾燙,一直不醒,明明其他人也發燒,但現在都好了,可余清韻就是一直發燒。

“余姐啥時候能醒啊。”陳傑看了一眼緊閉雙眼的余清韻,然後看向窗外。

自從那晚擺脫之後,寺廟的雨就停了。

窗外是一顆顆枝繁葉茂的大樹,陽光之下,生機勃勃,鳥兒在嘰嘰喳喳地叫著,讓陳傑恍如隔世。

他第一次發現這樣的景色多麽美好寧靜。

“不懂。而且她一直不醒,進食營養也是一個問題。”潘妮說。

門外響起敲門聲。

陳傑頭也不回地說:“進來就行了,不用敲門。”

“不是,”李仁貴推開門身處一個頭,“警察來了。”

他身後,兩名警察身穿制服。

潘妮和陳傑互看一眼,然後走出去。

警察帶著他們來到客房住樓的客廳。

除了余清韻,柳南風,劉思華,李仁貴,陳傑和潘妮都都坐在椅子上,一個警察詢問他們情況,另一個警察帶著執法儀,拿著紙筆做記錄。

他們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掩去了晚上的經歷,然後如實回答了在寺廟的所見所聞還有他們這幾天的行動軌跡。

問完之後,警察問他們:“你們還有一個同伴呢。”

陳傑說:“叔叔,她發燒了,到現在還沒好。”

警察說:“我聽說你們昨天都一起發燒了?”

陳傑說:“嗯。”

警察說:“那你們在發燒之前都有些什麽共同的集體活動嗎?”

陳傑說:“呃,一起吃過飯吧。”

警察點點頭,另一個警察一直埋頭寫著東西。

“警察同志,”柳南風問,“你們是覺得這飯菜或者水裏面有什麽東西嗎?”

警察說:“別亂猜想,我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就好。”

見警察滴水不露,五人也不好妨礙執法。

問完之後,警察最後說:“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你們的那位同伴?”

他們當然只能說好,然後帶兩名警察進了屋。

一進屋,潘妮就拿下余清韻額頭上的毛巾又放進水盆裏然後拿起擰了擰,柳南風去換水盆裏的水,劉思華摸了摸余清韻的額頭,陳傑去調整窗戶的開放程度,李仁貴畫蛇添足般地幫余清韻撚了撚被子。

警察嘴角抽了抽:“你們感情還挺好的。”

陳傑心想,這不廢話,人家有本事,又能和邪祟對打,他們的命都是人家搏出來,能不好嗎?

警察最後看不出什麽,就離開去往鐘鼓樓了。

走之前他們兩個和五人再三囑咐不要進入口罩男和李智勇死亡現場,以免破壞現場。

法醫現在先去鐘鼓樓查看。

剩下的就沒有他們什麽事了。

劉思華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下午公交車就來了,我們還是拉她去醫院看一下比較好。”

潘妮說好。

可到了下午的時候,公交車來了,他們讓李仁貴背著余清韻,陳傑拿著余清韻的背包,要上車的時候,余清韻直接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