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戰甲之謎

發生在唯一幸存者身上的進化變異,將競技台四周早已沸騰的氣氛,推向了狂熱的極致。

特別是,在身披鎧甲的鼠民,用力割下了圖騰獸的頭顱,將鬥大的腦袋高高舉起,發出怒吼時。

全場所有觀眾都站了起來,用盡全身力氣,為他鼓掌和喝彩。

孟超聽到,很多觀眾甚至一本正經地為這名素不相識的鼠民,琢磨起全新的名字來——究竟是叫“屠豬客”比較威風,還是“殺豬刀”更加響亮呢?

這種全身心投入並享受角鬥的氛圍,令孟超一陣恍惚。

以地球人的標準來衡量,高等獸人實在是一群非常奇葩的家夥。

氏族武士們既有兇殘和冷酷的一面,能毫不留情地將整座村莊賴以維生的曼陀羅果實,統統搜刮得一幹二凈。

村民稍有不從,就會屠滅整座村莊。

力量弱小的鼠民,並不被他們當成同胞甚至生命,純粹是某種工具甚至燃料,只配在地牢,在鑄造工坊,在建築工地,在炮灰部隊裏,榨幹骨髓深處的最後一滴油脂。

甚至,連鼠民的屍體都不放過,會在字面意義上碎屍萬段,獻祭給“神聖的祖靈”。

就算對待自己的血親甚至是子嗣,亦是如此無情。

先天弱小,無法通過成年儀式的子嗣,都會被氏族武士毫不猶豫地丟棄,打上“鼠民”的烙印,送到鑄造工坊甚至放逐到圖蘭澤邊緣,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然而,當鼠民展現出了和身份不符的力量和勇氣的時候,他們又能發自內心為他喝彩,毫無芥蒂地接受他,成為“自己人”的一員。

孟超簡直無法想象,在圖蘭文明的發展過程中,究竟遭遇了什麽劇變,才演化出如此奇葩的社會形態和道德法則。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高等獸人的創造者,在最初就設計好的嗎?

然而,如此設計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好吧,和前世記憶碎片深處,千奇百怪的異界萬族相比,高等獸人還不是最奇葩的一個。

孟超現在只關心:“冰風暴大人,只要殺死圖騰獸,就能奪取圖騰獸體內,天然蘊藏著的戰甲嗎?”

“對於一無所有的鼠民而言,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冰風暴說,“雖然在荒山野嶺,狩獵並殺死圖騰獸,也有可能奪取它的戰甲,但因為圖騰之力極其狂暴,非常不穩定的緣故,私自吸收戰甲的鼠民,往往都沒有好下場,會被圖騰之力反噬的。

“只有在角鬥場裏,事先經過氏族武士的訓練,事後得到巫醫的治療和祭司的施法,才能確保圖騰之力和血肉之軀,徹底融合到一起。”

果然,孟超看到四名身披七彩羽毛,佩戴著烏木、白骨和報廢手機打造的巨大面具的巫醫,躍上競技台去。

他們先圍繞著身披圖騰戰甲的幸運兒,手舞足蹈,念念有詞。

像是在感謝祖靈的庇護。

又用四把巨大的刷子,蘸滿了比蜂蜜更加粘稠的淡金色秘藥,細細塗抹到了幸運兒的身上,封住了他的傷口。

並讓幸運兒直接服下了一整罐熱氣騰騰的藥液。

接著,兩名巫醫再次手舞足蹈。

另外兩名巫醫則手腳麻利地分解了圖騰獸的屍體,抽出了一根根生長著天然花紋的骸骨,又將整個腦袋和整條手臂都伸進圖騰獸的腔子裏,摸索了半天,終於掏出了生長在脊椎末端,纏繞著脊髓和血絲的“核心”。

孟超估計,就像剛才在治療室裏上演的“船貨崇拜”一樣。

巫醫們的誇張表演,固然有迷信和儀式感的因素。

卻也蘊藏著一定的科學道理。

至少,那兩種外敷內服的秘藥,肯定能幫助液態金屬,快速、穩定地融入到血肉之軀裏。

“對了——”

孟超忽然想到,“這場角鬥只有一名幸存者,所以,他獲得了全部的圖騰之力,但如果出現了兩名幸存者,那會怎麽樣呢?”

“通常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在角鬥士登場之前,裁決者會先根據圖騰獸和角鬥士的強弱,調整角鬥士的數量,確保雙方旗鼓相當,非要廝殺到最後一滴血,才有可能決出勝負。”

冰風暴說,“有一名角鬥士能活下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很少出現兩名幸存者。

“就算真的出現,圖騰之力也會選擇其中比較勇敢和強大,對圖騰獸造成致命傷的那一個,成為自己的新主人。”

孟超的眉毛高高挑起。

冰風暴的這句話,透露出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

能自由變形,凝聚成圖騰戰甲的生物液態金屬,擁有一定程度的智能,可以自行評估並選擇它的主人,或者說……宿主!

“任何人都能下場,挑戰圖騰獸嗎?”孟超有些期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