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信任

風雪裏。

穿著黑袍的一男一女對峙而立。

“西弗勒斯,只有你一個人來的嗎?”貝拉特裏克斯踮起腳,試圖看穿斯內普的後背,“沒有其他人?”

斯內普譏笑:“其他人?應該有什麽其他人?”

貝拉特裏克斯歪著頭看他:“比如說哈利·波特,或者鄧布利多?”

斯內普舉起魔杖,對準她:“貝拉,我很懷疑你是不是在阿茲卡班變得更蠢了。”

“一個滿腦子只有蜂蜜的家夥。”

“一個姓波特的家夥。”

“我把他們帶過來?為什麽,開一場斯內普仇人歡聚大會?”

貝拉特裏克斯板起臉,語氣變得嚴肅:“斯內普,注意你的語氣,別忘了你在跟誰說話。”

“跟一個剛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的喪家犬?”斯內普分寸不讓,“貝拉,你不是十多年的你,我也不是十多年前的我了。”

“斯內普。”貝拉也舉起魔杖。

斯內普輕輕一揮,雪地崩開,幾條藤蔓躥出把貝拉困住,她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五花大綁。

“我記得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斯內普走過去,魔杖挑起她的下巴,語氣輕佻:“可為什麽十多年過去,你反而變得更蠢了。”

“貝拉,親愛的貝拉。”

“你的腦子是被攝魂怪狠狠塞進去過嗎?”

“我說過,你不是十多年前的你,我也不是十多年前的我。”

“認清楚形式。”

貝拉特裏克斯愕然看著他,這種施咒速度、這種咒語強度,和她之前認識的那個西弗勒斯·斯內普完全不同。

“現在帶我去見主人。”斯內普一甩魔杖,雪繩崩塌,貝拉重重摔落下去,“波特和鄧布利多把很多事都跟我說過,現在主人很需要我。”

貝拉咬著嘴唇,沒有點頭,舉起魔杖。

“現在,西弗勒斯,向我承諾,你沒有帶任何人過來。”

斯內普沒有猶豫,魔杖和她魔杖撞擊上:“當然,我向你承諾。”

魔力交織,成一道奔湧向上的光。

“西弗勒斯,向我承諾,你對主人的忠誠。”

斯內普譏笑一聲:“貝拉,我才說過的話,你怎麽就忘了,連巨怪的腦子都能記得一分鐘前的事,而你卻不行?”

“我的忠誠,自有主人來判斷。”

“貝拉,你能代替主人做出決定嗎?”

貝拉深吸口氣,沒有說話,她和斯內普目光交匯,對視著,那冰冷、和寒冬契合的黑檀木般的眼睛,侵蝕著她,讓她下意識懼怕、下意識逃避。

腦子裏,有關斯內普的印象在逐漸改變。

那個剛從霍格沃茨畢業、一臉陰霾、憤世嫉俗的小學弟不復存在,變得成熟、變得可怕。

最年輕的魔藥大師……

不愧是主人誇過食死徒裏天賦最好的人。

“西弗勒斯,你變了。”貝拉特裏克斯深吸口氣。

“一句廢話。”斯內普啐一口,“十多年,就算巨怪也會有所改變,更何況是我。”

他把魔杖挪開。

那縷交織的魔力緩緩散去。

“現在不是耽誤的時候,帶我去見主人。”

斯內普低頭看著她,眼神冷漠,就像望著工作台上陳列的鼻涕蟲和草嶺蟲一般。

貝拉深吸口氣,從雪地裏爬起。

走到一旁,伸出魔杖,在斯內普看不到的屏障上輕輕一敲,魔力流轉過,屏障打開,露出那個破敗、被積雪層層覆蓋的莊園。

“進去吧。”貝拉一招手。

斯內普跟著走進去。

穿過庭院、走入大廳、上到二樓,在一扇奢華的大門前停下腳步。

“主人就在裏面,進去吧。”貝拉叩動幾下門扉後,對著跟在身後的人輕聲說道。

斯內普推門走進去。

馬爾福宅邸他來過許多次,但主臥還是頭一回進。

屋子裏不像臥室該有的樣子,沒有床,只有一方被堆砌起來的白瓷池子,裏面灌滿黑漆漆藥液,伏地魔就躺在裏面,只一顆英俊的頭顱露在外面。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

“西弗勒斯。”伏地魔語氣有些小驚喜,“這麽快你就來了,真是個好消息。”

斯內普走到他身邊,在池子邊跪下,親吻邊沿:“我親愛的主人,仆人聽到您的召喚,自然第一時間趕來。”

“你看起來很忠誠。”伏地魔重新閉上眼,“我親愛的教子,小巴蒂·克勞奇,一手策劃我復活的孩子,他說你是不可信的,你怎麽覺得?”

斯內普點頭:“他顯然有點腦子。”

“在最重要的事面前,一切可能存在不穩定因素的東西都要排除。”

“顯然,我是很不穩定的因素。”

伏地魔點頭:“是嗎?”

“但我很生氣。”斯內普平靜地開口,“他在質疑我對主人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