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本體初現

被強電流擊中那一刻,大腦仿佛被迫開始發呆,神經被震暈,郁岸感到一陣劇痛,好像猛地被粗鋼筋紮穿了,他逐漸無法判斷這股劇烈的疼痛從哪個確切的位置傳來,整個身體徹底麻痹,從保安身上彈了下來,從高處栽落的鈍痛在此時已經不值一提。

犰狳戰甲從眼眶中亮起灰塵色銀光,郁岸的尾椎處迅速向上在脊骨上貼了一層鱗片甲胄,渾身骨骼得到戰甲的保護,為他緩沖從樓梯上滾下去的大力沖擊,他一頭撞在階梯最下方對面的墻壁上,直直撞出一個坑來。

多虧犰狳戰甲的保護,郁岸才沒完全失去意識昏過去,但他也動彈不了,僅剩的理智還在斤斤計較高壓電擊棍經過自己手背之後,還能不能讓保安也嘗到足斤足兩的疼痛。

他成了一灘爛肉,和墜落的磚石碎屑一起堆在墻角,意識可以感覺到有人腳步匆匆趕了過來,想努力爬起來讓自己清醒,卻麻木地做不到。

然後就被抱了起來,放到了一條腿上,腦袋墊在溫熱的肩窩裏,比冰冷刺骨的水磨石地板舒服得多。

不過郁岸沒有就此癱進溫柔鄉裏沉沉睡過去,而是調動全部的意志逼迫自己睜開模糊的眼睛,微微抽搐的雙手搭到昭然肩膀上,爬起來舔他後肩圓形的灼傷。

“要我說你幾遍才聽得懂?……”昭然話到半截咽了回去,心裏憋滿的火倏地泄空,柔軟濕潤的小舌尖一下一下刮著灼痛的焦傷,舔得他心疼。

“好了,我沒事,我不痛。”昭然扶正他的肩膀。

郁岸明顯被電暈了,每個動作都如此不協調,他嘗試了幾次才準確用手指勾住純黑兜帽的領口,低頭看看自己胸前,再放心地把拉鏈拉回去,捉住昭然的手拍自己的臉。

昭然才明白他的用意,原來是在檢查胸前的太陽印記有沒有被收走,意思是“你可以打我幾巴掌解氣,但不要搶我的圖騰。”

“還是老樣子,報復心那麽強,狗咬你一口都得親口咬回去。”昭然嘴上還在訓他,語氣裏已經全無指責,隔著褲子摸了摸他大腿根和兩腿中央。

郁岸被碰到後敏感地抖了一下。

“夾什麽夾,我摸摸你尿褲子沒有。”昭然撿起滾到地上的電擊棍,仔細讀了一遍標簽上的電壓電流,後怕地喘了口氣。

高壓電擊棍並非醫院保安應配備的武器,肯定是蠍女提供的,幸好有犰狳戰甲的保護,否則shi禁都是輕的,直接癱瘓也不是沒可能。

郁岸的意識慢慢恢復正常,除了動作還有些遲鈍,哆嗦著捂住昭然的嘴,不準他再說話。

“好了。”昭然摟著他輕輕拍拍後背,“乖寶貝,你給我解氣,我知道的。”

郁岸強硬繃緊的身子就這樣被一句話軟化成水,低下頭,腦袋抵在昭然胸前吸了吸鼻子。

昭然彎下身,雙手給他抹掉臉上沾的石屑,拍掉他衣服上的灰土。

保安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護士也被昭然打暈暫時關在水房裏,離開前昭然把外套留在了護士身上,人類保持體溫的能力實在太差。

昭然回望了一眼二層走廊最中央那間上鎖的診室:“應該只剩那個房間沒有檢查過了。”

病房守則、護士站守則和保安室守則的三條條款都已經填滿,拿在手裏也沒有意義,被郁岸果斷扔進了垃圾桶。

郁岸走路還不十分穩,抓住昭然的衣袖踉踉蹌蹌在後面跟著。直到鎖住的診室門前停住。

眼前還有些眩暈,他努力辨認門牌上的文字,腦外科診室。聽說李星的兒子已經腦瘤晚期,從他在交流板上的發言來看,要比想象中更有精神。

只不過他每一次發言時,名字後面括號裏那個零一直讓郁岸十分困惑。

昭然將左手搭在鎖住的門把手上,手腕處亮起一圈金色光環,波浪似的沿著骨節向前推到指尖,最終扣在門把手上,金環收緊,輕易將門把手勒崩,鎖芯炸開。

門鎖被摧毀,門卻推不開,郁岸背靠門板向前推,門板遲滯地向前開了一寸縫隙,仿佛大量嚼過的泡泡糖在門後堵著。郁岸將手電筒塞進門縫裏照亮,看見了一些輕飄飄的白絲,有點像蠶絲。

昭然皺眉:“有蛹的氣息,很強烈。”

進入過化繭期的畸體被稱為蛹,身上會沾染繭的氣味,這種氣味只有同類離得很近才能聞得到。

破甲錐從郁岸袖中滑進右手,割破那些密集粘稠的蠶絲,將診室門用力推開來。

整個房間完全被雪白絲網掩埋,看不見邊際,邁入房間之中仿佛踏進了濃霧掩埋的盤絲洞,呼吸都變得不太通暢。

昭然突然出手把郁岸拉回身邊:“這是繭殼的外部,大概是蠍女的繭,繭快要破碎了,她沒有找到契定者,難不成打算就地羽化,拿六小時極限實力跟我拼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