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過一會,方長青回復了,言語中似乎帶著幾分不信任。

方長青:“據我所知,南星的確是有一大片種植基地,但是那個地方僅有部長級別以上的人才知道,你怎麽會有相關的情報?”

蘇越解釋道:“周教授去過那裏,我從他的手中得到了一些資料,確認可信。”

方長青沉默了許久,才回道:“事關重大,我們面談。”

蘇越並不意外,像這種機密事件的信息交流,唯有面對面的時候,才能看清彼此的表情和反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出現反叛和陷阱。

方長青和蘇越約好了私下接頭的時間與地點,在得知秦羽接了別的任務外出,不能回來參加的時候,方長青腦海中閃過幾絲懷疑,但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殺手排行榜上的人基本都是嗜血狂妄之輩,能按照約定達成同盟,不背叛反刺就已經是很有職業操守了,他並不奢求秦羽能像蘇越這樣溫順地服從上級的命令。

如果武裝部看重的英才們都能無師自通地聽話,那育才中心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方長青關閉通訊器後,靠在寬大的背椅上,轉過身面向了後背的落地窗,他看著遠處的夕陽和雲彩,心中不免有些許落寞和惆悵。

沒想到蕭遠最看重的心腹還是周立言,如果不是周立言只想把控育才中心,對競爭部長的位置不怎麽上心,那基本就沒有胡魁和他什麽事了。

方長青是個有野望的人,他希望能得到帝國高層的看重,也喜歡可以攀爬上一個更能展示自我價值的舞台。

可惜,生不逢時,上頭恰好壓著一個實力很強的蕭遠,他只能彎腰討好,力求成為蕭部長身邊最好用的助手、最忠誠的下屬。

一周後,蘇越借著需要外出踩點探查,籌備據點搬遷事項的理由,前往位於遠郊樹林裏的一處淡水湖旁做例行巡邏。

這裏是據點搬遷的必經之路,總是會有人前來復查探看,但平日裏又很少會有人路過,因此是一個絕佳的燈下黑接頭點。

前天的巡邏負責人是孔雀,他連續熬了幾晚上通宵,到今天破曉時分,才揉著眼睛和抵達此處的蘇越做交接。

孔雀打了個呵欠,問道:“團長怎麽樣了,你不用繼續陪著嗎?”

蘇越沒想到出去執勤的同事都知道他陪床的事情,肖覃不是代號白鴿嗎,以後不如改成八哥。

他神色不變,懶洋洋地回道:“團長傷都快好了,我還陪著做什麽,給他當沙包還是當拳袋?”

孔雀忍不住捶了蘇越一下,笑道:“說得也是,團長為了保護你才受的傷,保不定他傷好後回想起來,覺得這事情辦得太虧了,又找你單挑出氣了。”

蘇越對此很是贊同,他和同事大大方方地分享道:“不用等團長傷好,他還沒好全的時候就找我當面對峙去了,手邊還放著一把槍。”

蘇越無所謂將這些不長臉事情說出來,有時候把話說開了,反而可以降低兵團裏邊其他人對他的警惕心。

孔雀心下一驚,忍不住問道:“那你是怎麽說的,承認自己為了私事違背團裏紀律?”

蘇越點點頭,道:“除了承認,我還能怎麽辦,真不怕被一槍爆頭?到時候你幫我收屍都嫌麻煩,被弄臟的墻壁也很難擦幹凈。”

孔雀咂咂嘴,道:“要我說就是你太倒黴了,剛好撞上了團裏在執行機密任務,不然這事團長知道後頂多說你幾句,犯不著用槍指著你。”

蘇越一臉不在意,並且辯解了一句:“他沒用槍指著我,只是說了我幾句。”

我倒是用槍指著他,並且還被他吞了。

孔雀就當是鸚鵡嘴硬,沒有開口揭穿,鐵血傭兵嘛,總是要臉要面子的。

他附和地說道:“那團長對你算是夠客氣的了,如果換成是我,怕不得被拎去訓練室單挑,不是挨拳腳就是挨子彈。”

蘇越想了想,挨打他也可以忍著,但結果是挨夾了。

孔雀實在是疲倦,和鸚鵡打趣了幾句後就快速完成了交接的任務,上了飛艇返回據點,只留下鸚鵡一人在這裏駐守幾天。

周圍還有暗鴉的成員,但是距離都比較遠,他們的人手沒有多到可以鋪滿整條搬遷路徑,所以只能派人在重點地方排查盯梢,以防又出現被設下陷阱的情況。

蘇越不急著聯系方長青,他沿著湖畔慢悠悠地散步了一圈,感受了一下從未體驗過的湖邊漫步,暗嘆如果此時下雨,就更加應景了。

湖邊有一間很小的木屋,外表看上去樸素寂寥,打開門進去,裏邊是高科技化的裝修和設備,這是暗鴉臨時搭建起來的小窩點。

蘇越坐在窗前,往杯子裏倒了一杯香氣四溢的熱咖啡,又往裏面加了半勺甜奶,抿了一口放松精神後,才打開通訊器,發送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