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劉邦:大風起兮雲飛揚

天幕話題的主人公王勃來到了皇宮外,聽完自己的未來,愣在原地,呆呆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思緒放空,怎麽也走不動了。

天幕的話好像一盆冷水澆在他身上,把他凍得渾身冰涼。

他還以為自己的遊戲之文會獲得聖人的賞識,結果不僅沒有,反而因言獲罪。

這,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呀!

這篇文章,也不是他自己想寫的,是沛王殿下命令他寫的。從視頻內容來看,遭殃的卻不是沛王殿下,而是自己這個無名小卒。

他就像剛進職場的大學生,渾身傲氣,幹凈純粹,看不懂職場裏的彎彎繞繞,一頭栽進了巨坑,再也爬不上來。

他想著想著,靈魂好像從身體裏抽離了,浮在半空中,看著威嚴肅穆的皇宮。

曾幾何時,皇城的主人不是陛下,而是陛下的父親,太宗文皇帝。

太宗文皇帝駕崩之時,他還只是幼童。

父親王福疇聽聞聖人駕崩,臉上是茫然和無助,反復確認消息的真偽之後,當著兒子們的面,老淚縱橫。

他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失態。時隔多年,記憶猶新。

父親那時候的樣子,好像天塌了一樣。

太宗文皇帝走了,也像是把這群貞觀老臣的魂給帶走了。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如今的大唐還沐浴在太宗文皇帝的遺澤之中,每次提到太宗文皇帝,人們便要流露出一種迷茫又懷念的色彩。

事實上,在很多年後,依舊是這樣。

黃巢率領的起義軍打到長安,大唐的軍人們無心打仗,只想投降。

然而一首《秦王破陣樂》,諸將緘默,百官掩泣。最後重振旗鼓,大敗黃巢。

又給大唐續了命。

唐太宗——大唐全民白月光。

宦官已經回過神來,心中覺得尷尬。

王勃這次被宣召明顯是要飛黃騰達了,結果現在這麽一劇透,這宣召也不知是否是福。

君臣兩人在未來好像鬧得並不愉快。

他收回思緒,催促道:“莫要走神,快些走,別讓陛下等急了。”

王勃被他叫醒,從幻想中抽離出來,邁開腳步,跟著宦官前往皇宮。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走什麽神。

或許只是在懷念那個長輩們無法遺忘的貞觀之治吧。

倘若是太宗文皇帝在世,又怎麽會做天幕透露的事情呢?

這時,他和宦官與兩位官員擦肩而過。

李敬玄拱手朝著王勃作揖,算是打過招呼,目送王勃離去。

等到看不見人影了,他臉上滿是激動之色,笑著打趣:“我只知道他文章寫得好,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聽天幕這意思,以後能名垂青史。你要不要找他做一首詩?”

天幕說《送杜少府之任蜀州》,讓杜少府千古留名,那杜少府如今已經高興壞了。

李敬玄這些朝廷大官也難免心思浮動。

王勃是個小官,要是平常,他們是懶得結交的。可是如今看來,王勃的作用可太大了。

很多像李敬玄這樣的人已經準備好和王勃結交,一起玩耍。只要把王勃哄得高興了,送給自己一首《送xx》,那他們也能蹭點熱度、青史留名啊!

身旁的裴行儉聞言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無聊。”

李敬玄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什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差點忘了,他的朋友兼同事裴行儉很討厭四大才子,尤其是王勃!

他擠眉弄眼地說:“老天爺都點他名了,這次聖人特地召見他,估計是要提拔他了。我記得,你之前還不看好他們呢!”

“你說當官,最重要的是見

識度量,而不是文學水平。王勃富有才華,但輕浮急躁,喜歡在人們面前賣弄,將來絕對當不了官。”

“你說,這四才子裏面,只有楊炯性格還算謹慎,只有他能善終,將來能當到縣令,其他人都不能善終。你簡直胡扯。”

“我看啊,你這預言可一點都不準!”

只有朋友裴行儉不看好他們,李敬玄很不理解。

裴行儉皺著眉頭,有些無奈:“你沒看到嗎,那女子說,王勃因為給配王殿下寫文章,被聖上厭惡了。若是沒有仙人插手……”

身為政治家、軍事家的裴行儉,很會看人。

這王勃會作詩,卻不會做人。能當大才子,卻當不了大官。

李敬玄覺得朋友太過武斷:“聖人寬宏大量,以王勃的才學,終會回到朝廷的。再說了,他家裏有錢,當不了官也可回家做個富家翁,不至於連善終都沒有。”

裴行儉搖搖頭,不置可否。

李敬玄說:“賭不賭?就賭他會不會善終。我賭會。”

裴行儉謹慎地說:“是賭天幕中女子說的未來,還是賭被改變的未來?”

如今聖人得知王勃被天幕看中,事情已經脫離了軌道,恐怕和他想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