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小兆

小兆國。

曲生沙島,島外的淺灘上散布著一個個蟹池、蝦田等,島內坐落著幾個把蟹殼煉成甲片的蟹坊。

一個蟹池中央有幾艘船屋拴在一起,三個人在船內小聲說話。

“胡大哥,仗打了一年了,什麽東西都漲價,只有我們的工錢不漲,再這麽下去連肚子都填不飽了!”

“老大,阿懷說的對。上面讓挖新池,不添人、又不給錢,還不是讓我們白幹。”

“其他幾家怎麽說?”

“罷工,從月底開始,不漲工錢就罷工。貓耳、老歡山、丫口,附近的蟹場都同意加入,還有島上的煉甲坊、蟹坊。”

“罷工……阿懷、小駿,我問你們,要是商會不雇我們,去找外面人怎麽辦?”

“胡大哥,外面也在罷工!”

“對,老大,我們所有人一起聯手,不漲錢就不養蟹,他們總不能自己養吧?我們只要我們該拿的。”

“哎。”

一聲嘆息後,安靜了片刻聲音再次響起:“阿懷、小駿,你們說的這些話,是不是那個什麽夫子教的?”

沒有人回應。

又是片刻安靜,那人道:“今晚帶我一起去見夫子。”

“嗯。”

……

兩個月後。

台治沙島外,一個赤膊青年劃著獨木小船靠近一艘船屋,左右看了兩眼,迅速鉆入屋內。

“徐夫子、葛夫子、劉夫子,曲生沙島的人被打了,傷得不輕。那些人留下一句話,明天復工,不然這次是打人,下次就是要命。”

屋內,徐徐行坐在最上方。

旁邊另有兩個年紀稍長的修士,其中一人看向徐徐行,道:“他們急了,現在是關鍵時候,必須扛住。”

另一人取出一個儲物袋,倒出一堆閃爍著法光的貝殼。

“顧笛,把這些靈貝分給受傷的人。告訴他們,台治沙島已經漲了工錢,繼續堅持下去,他們耗不過我們!”

“我替兄弟們謝過葛夫子。”

顧笛準備離開。

徐徐行起身道:“顧笛,麻煩你找人送我去曲生沙島,我親自過去一趟。”

“徐夫子!”

另兩人神色稍變,互相對視一眼,道:“徐夫子,太危險了,他們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現在肯定盯得很緊。”

“越是危險才越要去,這種時候我要和曲生沙島的兄弟們站在一起。”

“徐夫子!”

二人執意阻攔。

顧笛心神大受觸動,跟著一起勸說,道:“徐夫子,你不能去,只有你安全,我們大家才有希望。”

“希望不在我這裏,在你們身上。”

徐徐行神色誠懇。

顧笛看著徐徐行,一股熱血湧起,臉皮迅速泛紅,道:“夫子,我和你一起去!”

“好。”

……

半個月後。

一艘形如蜈蚣的扁船緩緩靠近曲生沙島,船上站著幾十名雙頭、四臂的披甲修士,人人手持長槍、雙刀。

泥蜈蚣,小兆國的戰船之一。

一艘小船靠近過去,兩個人影登上泥蜈蚣,在披甲修士的包圍下進入船艙。

“胡子寒!”

一個中年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的盯著下方一個人。

胡子寒也是中年人。

只不過二人截然不同,一個白、一個黑,一個富貴、一個寒酸,一個氣勢洶洶、一個畏畏縮縮。

中年人又看向旁邊,道:“你是誰?”

“顧笛!”

顧笛仰著頭,直視上面的中年人。

中年人緩緩點頭,道:“你就是顧笛,我聽說過你,就是你挑撥他們犯上作亂。來人!”

“在!”

兩個披甲修士進入房間,把胡子寒、顧笛夾在中間。

中年人站起身,狠狠地盯著顧笛,道:“給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藏在後面的‘夫子’在什麽地方?”

顧笛左右瞥了一眼,哼了一聲,道:“朱掌櫃,你是來談條件,還是來立威的?”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以為站在這裏的只有一個顧笛?”

顧笛盯著中年人的雙眼,大聲道:“朱掌櫃,上千人吃不飽飯,你今天殺一個顧笛,明天還有幾百幾千個顧笛站出來!”

二人互相對視。

顧笛察覺到朱掌櫃眼中閃過一絲退縮,想起夫子交代的話,立即道:“朱掌櫃,你知道沙島上的人有多苦嗎?”

朱掌櫃轉身坐下。

顧笛道:“一年多以來,蟹場的人每天除了養蟹,還有挖新蟹場。蟹坊,每個人每天必須捶打出二十片蟹殼護甲。比一年前辛苦幾倍,一年來糧價也翻了一倍。可是我們的工錢呢?只漲了一點零頭!”

“大敵當前,不光你們辛苦。”

朱掌櫃坐下後似乎換了一張臉,嘆息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罷工時,我們的玲瓏道兵正在外面和敵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