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血軀、鬼軀

“幾個了?”

“五個,上波才活了一成多。”

“沒了,老痦子、亭橋,全都沒有出來。”

“這波七成。”

“他們年輕人多,歲數大了,到底是不行了。”

演武場上氣氛肅殺。

眾多修士一波波進入陣法,進去的多,出來的少。開始時還有人挨個計數,到後來已經悄然無聲。

“誰來?”

盧通站在陣法外,朝剩余三十多人喊道。

沒有人應聲。

拖到後面的,大部分心有畏懼,越怕越拖、越拖越怕,有人被嚇破了膽子。

“司,司主,我……”

一個瘦小老頭站在最後邊,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字。

盧通沒有理會,再次道:“誰來?”

“我來吧。”

洛固安從地上站起來,回過頭環視一周,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一起走吧。”

幾個人看向盧通。

其中一個練氣境的中年人直接跪下,道:“我不想賭了,求司主網開一面,放我回去。”

有的人心中明白,知道什麽是賭命,也想過會死,已經做好了準備;

有的人心裏糊塗,見別人賭命,一時心血來潮便跟著走,只想贏了會如何,從沒有想過賭輸了會死。

有了一個帶頭的,剩余人接二連三地跪下,很快就跪下去十三個人。

盧通臉色平靜,眼神卻迅速陰沉下去。

丹藥買了、鬼器買了、陣法也布置了,該花的銀子都花出去了,過年時剛到手六百萬兩銀子,只剩下兩百萬兩出頭。

現在想走有些晚了。

“洛固安,帶他們進去。”

“哎。”

洛固安嘆了口氣,道:“怕什麽,扛過去了,以後就是一條通天大道。抗不過去,也有上百個兄弟一起上路。走吧。”

洛固安扶起旁邊一個老修士,拖拽著一起走入陣法。

“我不賭!”

一個人猛地站起來,拔腿朝外面逃去。

剛逃了兩步,已經被一個個頭戴鬥笠、身披黑衣的霧鬼攔住。

“你們……別忘了,我們是一起的。”

盧通收回視線,朝陣內擺了下手。

“送他們進去。”

成為霧鬼前,的確是一起的。

但是這些人成為霧鬼後,已經成了鬼司的一份子。臨陣脫逃是與善德司為敵,也是與他們為敵。

一個個人被拖入陣法,慘叫聲接連響起。

許久之後。

陣法內的陰靈逐漸平息。

盧通祭出明冥鏡,看向洛固安修行的黑壇,仔細掃了兩眼不禁神色一黯。

“可惜。”

……

穆島,紫竹林。

紫竹,全名紫德竹,竹身堅韌、竹色純正、竹葉軟厚、竹味清雅。

一片片竹葉堆疊在一起,竹葉表面的紋路互相扣合,又松、又緊,松時可以輕松拿走一片竹葉,緊時即便一座山放上去也壓不垮。

盧通坐在竹葉山上,低頭盯著手裏的冊子。

冊子上寫滿了名字,不過絕大部分名字上多了一條墨跡。

“洛固安,死了。”

“老河,死了。”

“……”

一共二百六十三人,只活了八十二個,活下來的幾率只有三成稍多。

他看了許久,取出三本嶄新的冊子,喃喃道:“蕭木見識廣博,可以獨當一面,把辛紅霞三人安排過去。”

一邊說著,一邊提筆寫下一個個名字。

隊頭:蕭木;

旗頭:辛紅霞、方嘉、老牛。

辛紅霞死於丈夫之手,作惡有余、辦事不足。方嘉、老牛都是普通修士,能力欠缺。

三人交給蕭木管教最省心。

盧通隨意挑了一些練氣境霧鬼補上了,拿起第二本冊子,思索第二個大隊。

“虹英,沉迷淫欲,也不知道會不會迷途知返。”

“可惜洛固安死了。”

他想了一會兒,提筆寫道:

隊頭:虹英;

旗頭:班宇、婁沛若、廉穎。

壞人命硬。

搶劫風道的一夥匪修,十一個人活了八個,四個築基境只死了一個,七個練氣境死了兩個。

三個人膽子很大,腦子也不差。

沒腦子的人,就算劫了風道,也活不到現在。

盧通寫完又看了一眼,突然蹙起眉頭。

一夥無法無法的匪修,太危險了,昨天敢劫風道,明天未必不敢反善德司。

無法無天的家夥不能湊在一起。

他盤算了一會兒,提筆劃掉了最後一個廉穎,換成了一個野村修士康旭。

又挑了一些練氣境霧鬼補全三十一個。

盧通拿起最後一個冊子,直接寫道:

隊頭:魏虎。

旗頭:朱正銖、朱東坎、朱西禽、廉穎、彭倫、雷花舞。

二百六十三人修士中,除開匪修一夥,還有十七個築基境修士,其中一半都是突破無門的築基境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