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舊疾
第二天,茶酒館頂樓。
盧通、方陌,分別拖著一條長尾,面對面站著。
盧通尾長近一丈。
經過《三元甲》的銅氣祭煉,鱗甲上染了一層暗銅色,看起來像一根銅棍。
方陌尾長六尺至兩丈半之間。
通體金燦燦,隨著擺動長短變幻不定,抽出一道道虛影。
“盧道友,若知道你也修了這道法術,早應該登門拜訪才對!”
盧通面帶笑意。
“我法術初成,還掌握不好力道,等下恐怕多有冒犯。”
“無妨,較技切磋,我自有分寸。”
“請!”
兩人同時出手。
雙尾破空而過,像兩條鞭影。
“噼啪!”
一道尖銳碰撞聲,急促氣流朝周圍炸開。鞭影一閃即退,兩條尾巴各自回到身後。
盧通臉色稍變。
好大的力氣。
他的法門雖然殘缺,但是肉身強橫,並且用了《三元甲》祭煉。
本以為並不遜色。
但是雙尾碰撞的瞬間,對面傳來的力道如同山嶽傾倒,毫無抵抗之力。
“再來!”
尾巴再次揮出。
一聲聲撞擊如雨打芭蕉,又清脆、又急促。
“哎呦!”
方陌突然痛叫一聲,捂著屁股倒在地上。
盧通嘴角抽了抽,快步走過去。
“方道友?”
方陌臉色憋得通紅,道:“舊疾復發。盧道友,我先告退,下一次再較量。”
“好。”
方陌捂著屁股,抓著尾巴,乘著一股黃風飛走。
盧通看著遠處的身影,心中安定下來。
明晚擡冢入沙,方陌現在出事,來不及從海嶽堡叫人。
杏山堡中,有實力代替方陌的沒幾個。
竇門塔的三鷹,底子不幹凈,肯定不會被考慮;
谷家、史家的少爺和小姐,身份都很尊貴,大概率不會以身犯險;
連泉塔還有幾個商隊護衛、少掌櫃,不過他們是商會的人,只算半個自由身;
白擎名也可以。
不過白擎名已經是自己人,還協助舉薦。
這事兒,應該成了。
……
日落時分。
盧通坐著茶酒館,獨自一人自飲自斟。
桌上,觀棋客棧買回來的三道菜,靈妖血凍、劍斬紫竹絲、大骨棒。
血凍,血氣豐厚、溫順,入口如棉。
竹絲,紫竹老而硬,用劍法剖成一條條極細的竹絲,蒸煮之後吃著像蹄筋。
大骨棒,手臂長、咬不動。不過啃起來鹹鹹的,很下酒。
他拿起大骨棒,啃了幾口,放下後端起酒杯飲下。
範順提著一壺酒進來,走到對面坐下。
“怎麽在這裏喝,我樓上樓下找了你一圈。”
“走不開。”
盧通走到廚房,拿出一副碗筷。
範順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血凍,百無聊賴地盯著道:“這日子真夠無聊的,這麽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什麽?”
他有些好奇。
範順整天無所事事,客棧的生意不上心,也很少出去。
吳難也一樣。
若不是從谷管事那邊聽過一些兩人的背景,他甚至懷疑碰到了擒氣宗的同門。
範順一口咬住血凍,喃喃道:“吳難啊,她的心靜不下來,劍也亂了。”
相識以來,一起喝過很多次酒。山南水北談過很多,但還是第一次說起吳難的修行。
盧通拿過範順帶來的酒壺,倒了兩杯,道:“你們宗門的法門?”
“對。”
範順伸手引出兩道酒。
酒在空中化作兩枚細小酒劍,一枚紋絲不動,另一枚表面泛著一層層波紋。
“心一亂,劍就開始抖了。這次出山,我們一起‘觀劍’,就是為了平復心境。”
他略微明白了一些,道:“觀劍,看的不是劍吧?”
“觀人間百態,世情如火,可以用來修心養劍。可惜,一直沒有進展。”
範順張開嘴,兩枚酒劍沒入口中。
盧通端起酒杯,搖頭道:“你們站的太高了,呆在客棧裏看不見真正的世情。”
“沒用。”
範順聽明白了,搖頭道:“進沙漠之前,我們遊歷了半年,也是毫無寸進。”
他喝完酒,放下酒杯。
“沙漠中沒用,可以去水裏。南邊金池湖、北邊截水湖,一步一景,總會有所觸動。”
“只好如此。盧兄去過截水湖,那邊……”
二人開始隨意攀談。
片刻後,門口來了兩個人。
“盧道友?”
盧通瞥了一眼,心頭頓時一陣蕩漾,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白老爺,好久不見!”
走動時,一條尾巴在身後左右擺動,十分顯眼。
白擎名笑著道:“無事不登門,今天有事相求,還請道友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