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愛什麽呢

寧知遠沒有睡太久,清早五點多天沒亮就醒了,在外頭過夜跟人同床共枕,確實讓他不習慣。

岑致森在他身旁側身靠著他,腦袋枕在一側手肘上,闔目睡得很安靜。

寧知遠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坐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

去浴室沖了個澡,他隨意套起昨天來時穿的衣服,走出露台外,順著樓梯下去。

清早的瀑布水流愈顯湍急,飛濺起的水花撲上臉,很涼爽。

寧知遠站了片刻,走過石橋,往林間去。

天光只有偶然的幾縷,透過林間稀疏的枝葉灑下,能聽到早起的鳥鳴聲,山谷的清早空氣清新,難得地愜意。

寧知遠雙手插著兜,慢慢往前走,不時停步欣賞昨夜來不及細看的景致。

在岔路口,他往昨晚沒走過的另一條小路走去。

走了一段竟然到了他們昨天來時去過的小花園,那位秦先生正在湖邊用早餐,寧知遠沒再往前,打算離開時卻有人過來,說秦先生請他前去共進早餐。

寧知遠望過去,對方坐在輪椅中也正看向他,朝他點頭示意。

既然撞見了他便幹脆大方走上前,先跟人打了招呼,秦先生示意他:“坐吧。”

餐桌上的早餐樣式很多,也很精致,中式西式都有。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隨便用點,不夠我再叫人加。”對方頗客氣道。

寧知遠跟人道謝:“已經很好了,多謝。”

管家俯身跟秦先生說了幾句話,有事離開去了別處,小花園裏只剩他兩人。

“沒想到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也起得這麽早,”秦先生笑道,“我倒是習慣了這個點起來鍛煉。”

“在外面不太能睡好,”寧知遠實話實說,“看外頭空氣不錯,出來走走,沒想到走來了這邊。”

“我之前聽人說過你,”對方說,“岑安的財神爺,原本在岑安大有可為,去年辭職出去單幹了,挺叫人意外的。”

寧知遠也不避諱:“秦先生跟我哥是朋友,應該聽說過我們家的事情,我身份尷尬,繼續留在岑安難免讓人不好想,離開了大家都能松口氣。”

“或許吧,不過可惜了就是。”這位秦先生不像其他人,對那些狗血八卦並不感興趣,說著“可惜”時倒頗有幾分真實替他惋惜的意思。

“之前你打算做風投,岑總來問過我有沒有興趣投點錢,”對方繼續說,“我拒絕了,小打小鬧的投個幾千萬沒什麽意思,再多的話你畢竟剛開始做,我也需要再看看。”

寧知遠:“第二期的時候不知道秦先生有沒有想法?”

“到時候可以聊聊看,”對方說,“不過我更願意跟你直接聊,而不是通過別人。”

寧知遠贊同說:“我也一樣。”

秦先生再次笑了:“我看到你,總覺得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絕對的自信又有幹勁,還挺讓人懷念的。”

“秦先生現在也是歲月正好時,”寧知遠說,“還能避居在這山莊裏過悠閑自在的日子,更多人羨慕你。”

“現在不行了,”對方搖頭,拍了一下自己的腿,“這裏不中用。”

“有人陪著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日子沒那麽寂寞。”寧知遠隨意說著,慢慢切著自己餐盤裏的面包。

秦先生看向他,並不意外:“你們昨晚看到了吧?”

寧知遠點頭:“抱歉,並非有意偷看,剛巧路過。”

昨夜在那樹林裏,有一刻這位秦先生似乎朝著他們這頭瞥了眼,那時寧知遠便察覺對方或許發現了他們,與其諸多猜測徒增尷尬,不如他主動說出來。

對方倒也不在意:“算了,看到了便看到了吧,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跟岑總你們是兄弟吧?也可以嗎?”

寧知遠細嚼慢咽下嘴裏的食物,逐漸天明的晨光落進他眼中,帶出了其中藏著的一點不經心的笑。

很難得的,面對著眼前這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泛泛之交,他有了訴說的欲望:“為什麽不可以?本來就是可以的吧。”

對方:“你覺得可以?”

寧知遠:“當然是可以的,我哥想要的,我都能給他,床伴也好,情人也好,什麽關系我都無所謂,誰讓他是我哥呢。”

秦先生挑了挑眉:“有沒有問過自己想要什麽關系?”

“這不重要。”寧知遠搖頭。

“這很重要,”對方提醒他,“你自己的想法很重要,對岑總來說也是。”

寧知遠笑了笑:“我真的不在意,只要我哥高興,怎樣都好。”

更何況,岑致森說愛他,無論真假,他確實如願了,用這樣的方式將岑致森套牢,那就讓岑致森也如願吧,沒什麽不好。

“你對他根本不是愛情。”秦先生不認同地說。vb:心意在換芽整理

寧知遠:“所以愛情是什麽?”

對方:“當然是你自己的感受,而非只要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