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急性心梗

(沈慶儀的語氣裏沒有太多感情,問的很正式)

無疑, 孫女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大好機會。

這個機會不是像他那樣,綁架式的,威逼著柳連枝跟他和解。

而是真正能讓他一生的宿敵對他放下成見的。

楚春亭可太驚嘆了,再看一眼顧培, 又有點心虛, 因為孫女把顧培所做的一切努力全轉加到了他身上, 他臉皮再厚, 也會覺得受之有愧。

但機會就此一次, 不會再有, 老爺子適時哎喲一聲, 把腦袋有包的一側放了出來,好讓柳連枝看到孫女不是在說瞎話,他是真的為了給她找女兒受了傷的。

不過同時他也隱隱擔憂, 就這樣直剌剌的把關於沈慶儀的消息, 以及他,所有的一切全推到柳連枝面前, 她可是一個心臟病人呢,真的不會刺激到她嗎?

她要發病了的話怎麽辦?

他的孫女能不能應付, 能不能搞得定?

……

因為有上次的鋪墊,柳連枝知道林白青特別討厭楚春亭。

她倒不討厭對方, 而是一種深沉而又醇厚的恨,仇恨。

那恨並不是因為他趁火打劫, 而是因為他而害了兩個年青人的幸福。

那些恨就像積了萬年的冰山, 是無法消融,也無法化解的。

乍一看到楚春亭, 她心中極度不適, 但作為長輩, 她不能以她的喜好來影響孩子,而且要給孩子做個好的示範,所以她點頭:“原來是您,楚先生。”

她並沒有失態,也沒有崩潰,大吼大叫。

而是平靜一笑:“多年不見,您老了許多,歲月如梭,不復當年啊。”

這一句使得楚春亭格外尷尬,因為對方尚且身姿挺拔頭發濃密,風韻猶存。

而他,頭禿了腰佝樓,一徹徹底底的小老頭,跟人家比,確實不復當年。

“……多年不見,沈夫人您還康健吧?”楚春亭一句問出口,看到柳連枝忽而唇角暗勾,冷笑,他仔細一咂摸,頓時恨不能抽自己兩大耳光。

沈夫人,這是柳連枝年青時的名號,但經過多年努力,她已經摘掉那個名號。

而不論他再怎麽風光,顯赫,在柳連枝的眼裏,他永遠是個小醜!

不過小醜就小醜吧,楚春亭無所謂。

他看到柳連枝神色如常,終於放心不少,也覺得她應該不會犯心臟病了。

多少年的積怨,就好比隆冬寒月後,初春的那一聲驚雷。

老爺子心頭的一跟弦終於松動了,他也覺得和解有望了!

……

而楚春亭一聲沈夫人,也叫沈慶霞想起些當年往事來。

她還記得母親帶著她掃公廁,掃馬路時,這老頭帶著楚青集經過時的故意嘲諷和挖苦,得意。

那時的楚春亭是東海市的市代表,領導們的坐上賓。

楚青集戴著最綠最鮮亮的軍帽,上面有最紅的五角星,包裏永遠別兩瓶汽水,父子經過,楚春亭就會故意說一些不識時務者活該吃苦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啦之類的話,而楚青集,還會故意在她們掃廁所時往公廁裏扔磚頭。

柳連枝能心平氣和嗎?

她表面冷靜,但內心早就千瘡百孔了吧。

其實這時,她心裏很責備林白青的,責備她的冒失和不懂事。

沈慶儀的消息,再加上楚春亭這老爺子,柳連枝肯定要犯病的!

她來扶母親,說:“媽,我知道您不想見他,您先上樓,有事我來問他。”

涉及女兒,柳連枝當然不會走。

拂開沈慶霞,她容聲問:“楚先生,我家慶儀呢?”

楚春亭都不敢看對方,眼神閃爍:“在M國,應該馬上就會回來的。”

“她在M國犯的事,人命案子……?”柳連枝再問。

楚春亭磕磕巴巴不太好說,林白青幫他說:“人命的案子是在港城犯的,今天這老爺子帶我們去港城,就是去申訴案子的。”

拍著老太太的胸脯,她連連說:“人不是我媽殺的,我們有證據的。”

再說:“外婆,我媽媽現在在M國,也在CIBA工作,就是您提交專利申請時的那個格作方,CIBA,他二兒子認識的她,目前也是他在負責聯絡。”

柳連枝總覺得喉嚨痛的厲害,伸長脖子吞了口口水。

這是一份巨大的,仿如洪水的信息量,加上她自己的腦補,各種揣測,排山倒好一般,正在砸向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但怕女兒和孫女擔心,她又連忙對她們說:“我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

林白青不動聲色扣上了她的脈搏,又說:“那樁殺人案是個誤會,我媽媽馬上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她會到港城銷案子,您正好也可以一起去。”

什麽?

回來,而且是馬上就會回來?

真的嗎?

CIBA柳連枝當然知道。

部隊專利小組要提交一份去甲斑蝥素的專利申請報告,由顧培來撰寫,而她,曾幫忙做了修改,那份文件送出國後,就是送到CIBA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