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先談離婚(第2/4頁)

他只差明說,顧培就是林白青派來的說客。

同為兄弟,顧培胳膊肘子往外拐,給個外人當說客,顧懷尚都有點瞧不起他。

但顧培兩道劍眉驀然輕簇,面上浮現一抹憤怒:“報恩?”

“她是在我顧家長大的,難道不該報我大伯的恩?”顧懷尚反問。

另外幾個堂兄,除了衛軍他爸顧懷宗,也皆在點頭。

再兩位老人不表態,顧培就處於孤軍奮戰了。

他倒也不著急,只說:“我聽我父親曾說過,大伯妻早喪,無子,顧家侄子們他小時候都帶過,衛國他帶過,敖剛,衛軍,他都帶過。”

“自家孩子,你大伯疼愛,就帶來住個個把月的,很正常。”顧懷尚說。

顧懷禮也說:“敖文咱大伯也帶過,小時候跟白青倆一起玩一起吃,一個人難做飯嘛,帶個孩子好做飯,一起玩著也熱鬧。”

倆人越說越熱鬧,還笑了起來。

顧培點頭,又問:“那他們有誰幫大伯做過飯,又有誰在我大伯去世時伴在跟前,送了終?”

說起給顧明養老送終一事,倆人皆啞口無言了。

顧明是癌症,自己給自己治,調理的很好,在床上也就躺了半個月,當然是林白青伺候,大家也就閑了過來看看,至於侄孫們,都忙學業,一個都沒來。

顧培雖從國外來,但他吐字文縐縐的,不疾不徐,而且講的都很在理。

他說:“人之一生,老,病,死最為關鍵,人生子為何,只為老,病,死,敖剛兄弟既沒有伴他到老,也沒有照料他病,又沒為他送終,憑什麽繼承他的遺產?”

突然的沉默。

幾個堂哥給顧培說的啞口無言了,皆在看三爺和五爺,想讓他們開口幫襯。

但三爺五爺又怎麽可能開口幫他們。

他們也老了,也會病,會死。

而人,到了老病之時才會體會什麽叫無力,什麽叫孩子的孝心。

顧明病時只有林白青照顧,死時只有她在榻前,她都拿不到遺產,那等他們死的時候呢,孩子們有誰會照顧他們?

……

見無人應,顧培又說:“大伯的遺囑立的很明了,顧家侄孫輩們跟林白青之間有婚約,這是林白青繼承遺產的條件,但遺產本身屬於她個人,那麽,一旦離婚,靈丹堂就該自動歸她所有。”

顧懷尚說:“地皮是我顧家的。”

顧培從八仙桌上拿起土地證:“你錯了,靈丹堂的土地證就在這兒,上面寫著顧明二字,法律意義上,它也屬於顧明的遺產。”

他要講理顧培陪他講,他要不講,顧培也不講理了。

而從法律意義上來講,土地證屬於顧明,跟堂房壓根就沒關系。

顧懷尚論不過就胡攪蠻纏:“小培,你怎麽老向林白青那個外姓人說話?”

顧培說:“我只是就遺囑來論事情,不存在偏向誰說話。”

他越從容顧懷尚就越生氣,恨恨說:“你就是在偏向林白青,咱就說句難聽的,要是你也在列,林白青選你呢,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話來?”

要是叔叔輩也在婚約中,林白青會選他嗎?

顧培腦中浮過一念,他也想知道,如果他在待選之列,林白青會不會選他。

但他立刻說:“我當然能,因為遺囑就是這麽寫的。”

顧懷尚都給氣結舌了,恨不能讓林白青當場就選顧培。

他倒想看看,當自己被選,顧培還能不能說出這種全然偏向女方的話來。

……

長輩們吵起來了,但外面的小輩卻出奇的和諧。

正房檐廊下,顧家兄弟集體站在一邊,林白青一個人站了一邊。

其中最難堪的當屬顧敖剛。

老爸在屋子裏侃侃而談,吵的唾沫橫飛,他尤其尷尬。

他年薪很高,在乎的也不是錢,但他爸卻為了爭點遺產,丟人獻眼。

話說,今天林白青終於換了條新裙子,亭亭玉立的站在檐廊下,給燈光籠罩,給夜風溫柔的撫摸著,顧敖剛驚訝的發現,她紮起來的馬尾,光滑的脖頸,以及瘦而不柴的肩膀,無一不美,而且屬於人要屏著息慢慢欣賞的美。

屋子裏吵吵鬧鬧,皆是圍繞著她和她的財產,但她似乎既不擔心,也不驚慌,更沒有生氣,平靜的呼吸著,叫顧敖剛想起一個成語:寵辱不驚。

他走到林白青身邊,輕聲問:“那只最嚴重的熊貓聽說是生蟲了,治好了嗎?”

林白青解釋說:“他心血太虛了,抵抗力就特別差,生蟲只是一個原因,心血虛而脾胃虛,脾胃虛就會積食,會生蟲,我借了保濟堂的金針,只要把它的心血補起來,它身體底子好了,那些小毛病自然就會消失。”

“你居然能借到保濟堂的金針,就是用東海海中金鑄的那副。”顧敖剛頗為吃驚。

林白青也是反問:“你知道保濟堂的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