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超愛!(第2/2頁)

邊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我和一些不認識但又好像很熟悉的人住在一個有點破的基地,後院有個菜園,吃很難吃的飯,每天帶著武器巡邏,偶爾和莫名其妙的人打一場,”禮子寧說著低下頭,把手按在了右側小腹的位置,“然後不知怎麽就稀裏糊塗中了一槍,血嘩啦啦地流,痛得要死。”

邊辰意識到了什麽。

他見過禮子寧十年後的身體,在此刻禮子寧碰觸的部位,有一個明顯的疤痕。

而那並不是禮子寧身上唯一的傷痕。

“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很想你,卻連你叫什麽名字都想不起來,”禮子寧說,“然後就醒了。睜開眼是病房,也見不到你,很難受。”

邊辰沉默了幾秒,走到他跟前,主動伸出手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說道:“是夢,別想了。”

“所以我就回來了。”禮子寧說,“對不起。”

“嗯,”邊辰輕聲安撫,“回來就回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今天晚上可以睡在你的房間嗎?”禮子寧又問。

這一次,邊辰沒有說“隨你”。

“可以,”他告訴禮子寧,“以後都可以。”

醫生說,禮子寧當時會昏迷大概是因為暈血。

邊辰不太信。以禮子寧本該有的人生經歷來看,不可能會有這種毛病。

他所謂的夢境,更像是另一個時空的現實。

禮子寧會逐漸想起一切嗎?

邊辰不希望那樣。

無情的拒絕、漫長的寂寞、瀕死的體驗,都不是什麽值得保留的記憶。

二十九歲的禮子寧無疑比現在更優秀、更完美。但邊辰並不需要他完美。他希望他快樂。

禮子寧後腦勺還貼著紗布,只能側躺。晚上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卻只是摟著,除了晚安吻外什麽也沒做。

邊辰心事重重,睡不踏實,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醫院。

他站在搶救室外,身前是一張張病床,身後走廊裏有人來來往往。儀器的聲音在他耳畔嘀嘀作響,他心中的恐懼隨之累計,最終不堪重負,轉身離開。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為什麽不願見我最後一面?

他睜開眼,近在咫尺是一張熟悉又英俊的面孔。

禮子寧醒著,正眯著眼看他。見他也睜開眼,問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邊辰搖頭:“你怎麽不睡?還是又夢見什麽了?”

“嗯,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禮子寧的聲音沙沙的,帶著慵懶倦意,“還好,一睜眼就看到你,整個人就放松下來了。”

邊辰心想,我也是。

“……夢見了什麽?”他問。

“夢見我在上大學,在川海理工,每天認真上課,周末也住在宿舍裏不回來,”禮子寧說,“和同學一起去食堂吃飯,忽然在電視新聞裏看到你。”

“……”

“同學問我發什麽愣,我跟他說,你知道這個人嗎,他叫邊辰。他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我就是因為他才報考這裏,”禮子寧說,“同學問我為什麽,我說,我也不知道。”

“……”

“電視畫面很快切換了,我偷偷想著,回去以後要把這段視頻找出來,然後保存,”禮子寧輕輕地笑了笑,“夢裏的我好像和你身處兩個世界,沒有交集,只有我單方面地在做一些奇怪的事。”

“別想了,”邊辰說,“把眼睛閉上,睡吧。”

“睡不著,覺得很不合理,”禮子寧說,“明明非常幸福,為什麽會做這些好像很沒有安全感的夢呢?”

“因為你腦袋被撞了。”邊辰說。

“不是,”禮子寧親了親他的面頰,“我猜,是因為從來沒有聽你親口說過‘我愛你’。”

“……”

“聽過一次就能痊愈了吧?”

“得寸進尺。”

“是有一點,”禮子寧笑了起來,然後提議,“那這樣吧,簡單一點。我先說我愛你,你再告訴我你也是,好嗎?”

邊辰輕輕地“嘖”了一聲,說道:“我也是。”

“不是這樣的,”禮子寧抗議,“我還沒說呢,等我先說了——”

“我愛你。”

“……”

“睡吧。”

“……”

“晚安。”

“我也是!”禮子寧用力抱住了他,笑意從溫軟的聲線中逸出來,“我也是的,我也愛你,非常非常愛你。”

“哦。”

“謝謝你,邊先生,謝謝你,”他繼續說道,“我要是再胡思亂想,那就是不識擡舉。”

作者有話說:

419能記十年與其說是癡情不如說是變態。

邊辰:誰準你罵他?管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