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認錯爹的第四十一天:(第2/3頁)

葉小郎以前其實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他本只是想告訴堂兄不要隨便相信別人的恭維,但堂兄卻覺得他是在嫉妒他。他永遠忘不了堂兄怒氣沖沖地質問:“你已經很厲害了,祖母誇你聰明,大伯、我爹和大家都喜歡你,阿爺覺得你能繼承他的衣缽,這還不夠嗎?我只是偶爾一次你比更受關注,你就受不了了?連這也要搶走?”

他想說不是這樣的,他沒有想要搶走什麽,他、他……

絮果卻已經一臉激動地握住了小葉子的手,真的是松了好大一口氣。他開心地說:“你也覺得我寫得不好是嗎?真是太好啦,原來不是我一個人這麽想,我還以為是我出現了幻覺呢。”

絮果真的快被嚇死了,還好小葉子還是正常的。

私試不好說,但後來的作業,絮果還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好好寫字嗎?他真的不知道書法夫子到底怎麽了。

葉之初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整個人都有點暈,只覺得被握住的地方滾燙滾燙的,就像絮哥兒這個人。

偏偏犬子在一邊看見了,不知道他們在幹嘛,但也硬是擠了過來,最後變成了三人傻乎乎地在那裏手拉手圍成了一個圈。

“你、你都不生氣的嗎?”葉之初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你說的是對的啊,我為什麽要生氣?”絮果不解,一回頭就看到站在窗邊的好朋友又哭又笑,急得不行,“你怎麽啦,葉子?不要哭啊,是又想奶娘了嗎?不怕啊,你不是被剩下了一個人,我們都在陪著你啊。對吧,犬子?”

“對啊!”司徒淼已經過了那個勁兒了,是相當皮實的一個小朋友,哐哐地拍胸脯表示,“不然你把我當你的奶娘?”

葉之初:“……”倒也不必。

稀裏糊塗、破涕而笑的一天就這麽過去了,但絮果發現他今天遇到的怪事還不只這一件。除了書法夫子的奇怪態度,其他夫子也沒有正常到哪裏去。

哪怕是最嚴格的音韻學老爺子,明明說過大家如果在私試的時候錯了他三令五申講過的聲調,一定會被打手心,哪怕是隔壁的聞世子也絕不姑息!但在面對音韻只得了甲下的絮果時,老夫子也只是幾次運氣,最後還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絮果成為了唯一那個沒有被打手心的小朋友。

能不被打,絮果當然是很開心啦。

可……

總覺得哪裏不對。

下學後,司徒犬子本來沒想那麽多的,但他也在絮果的一一舉例下發現了:“對哦,我們都只有書童跟著了,可你家錦書姐姐是不是還在?”

絮果:“!!!”為什麽只有他這麽特殊?

當然是因為夫子們在經過昨天提心吊膽的東廠調查後,現在都有點怕絮果啊。其中杜直講已經算是最威武不能屈的了,對待絮果也只是能勉強一視同仁。只要一想到東廠的手段,手無縛雞之力的夫子們就不由得心顫。

番子們形容廠公審問過的犯人的精神狀態就是:

比較含蓄地會說:也就偶爾崩潰。

比較直白的就會說:經常偶爾。

最要命的是,根據小道消息,東廠會突然插手國子學外舍,就是因為連亭的兒子被欺負了。誰都知道東廠督主連大人有個寶貝兒子,只是整個學舍的夫子都很懵逼,連小郎被欺負過嗎?真的不是我啊。

越是不了解,才會越恐慌。

尤其是聽說真的有夫子被帶走再沒有回來之後,這種緊張情緒達到了頂峰。

雖然最後被帶走的其實是蒼穹齋的夫子,和絮果所在的山花齋八竿子打不著。但東廠這麽高調,還是引得學齋內外都人心惶惶。

連大理寺卿廉深,今天在衙署都聽到了別人在八卦這荒唐事,他忍不住挑起了眉。

少卿越澤在一旁嗤笑:“大人您也覺得他們在胡說八道吧。”

廉深笑呵呵地點了點胖乎乎的腦袋,掩去了心中的沉思。連亭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公器私用到這種地步。不會是宮裏出了事吧?在國子學外舍的可不只有廠公的兒子,還有皇帝的親弟弟呢。

越澤卻表示:“對嘛,連大人明明是個很不錯的人,真不知道他們這樣編排有什麽意思。”

廉深:“???”哈?你再說一遍,你覺得誰不錯?

鬧出這樣大動幹戈的調查動靜,已經與連亭之前與小皇帝主張的不宜聲張相去甚遠,看起來甚至是有些矛盾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矛盾的。

因為連亭的計劃改了。

事情轉折的節點,就發生在連亭前夜處理完宮中的事情,在趕回家的路上偶遇了瞎溜達的紀老爺子。

在宵禁的這麽一個特殊時間點,大街上幾乎只有他們兩隊人馬,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連亭便下馬寒暄了兩句:“您這是還沒睡,還是早上剛剛起?”話一出口,連亭都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是在問不苦。不過,不苦大師如今還在山上養他的貴臀,短期內大概都不會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