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認錯爹的第二十四天:(第2/7頁)

看那小表情就知道了,絮果此時到底有多“痛苦”。

但是他不後悔,依舊還是那個大大方方的小朋友。還仰頭提醒阿爹:“要小口小口吃哦。”他用肉乎乎的手指,比劃了個一點點的手勢。這是絮果的個人吃飯哲學,特別想吃但是零嘴又沒剩下多少的時候,吃得慢一點,吃得小口一點,就會感覺吃的變多了。

連大人忍俊不禁,都有點不舍得和兒子“搶”了。但是不行,絮果今天已經吃了很多零嘴了,必須得控制,不然晚上他就會不好好吃飯。

絮果雖然一直很乖,但也會有很多小朋友都會有的通病,好比飯前吃多了零食就吃不進去主食。但連亭舍不得拒絕兒子想吃零嘴的請求,就只能在買回來之後多搶著吃幾口。不苦等人都已經很習慣這份“分擔”了,並屢屢驚訝於絮果的大方。

哪怕只剩下一個了,你和他要,他也會和你一人一半,從不哭鬧。

雖然很心痛啦,但該給還是會給。

連大人一度差點沉迷在這種被兒子無底線地“縱容”裏,明明他一開始這麽做的初衷只是怕兒子不好好吃主食,後面都快要不可自拔了。他是用了極大的自控力,才沒讓自己最終走上不斷欺騙兒子的不歸路。

“那如果只剩下一個卻需要三個人分怎麽辦?”賢安長公主順手搶走了兒子的肉脯,這家味道真不錯,肉香四溢,又不會過於甜膩,富有光澤的薄片裏藏著的是讓人食指大動的回味無窮。她搶兒子的行為就沒什麽教育巧思了,只單純地沒有當娘的必須讓著兒子的概念。

大家都是第一遭當人,我憑什麽就得一直慣著你啊?長公主如是說。兒子小時候就不說了,小朋友還是要照顧的,但不苦如今都二十好幾的出家人了,少吃點肉對修行好。

不苦大師:你真的是我親娘嗎?

絮果從他的小貓荷包裏拿出了一個竹篾卷尺,只有巴掌大小,以銅線為刻度。絮果趴在同一水平線的桌面上,眼睛都快看成對眼了,才分毫不差地把肉脯均勻地分成了三份,不多不少,公正公平。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長公主的問題:“就是這樣分呀。”

賢安長公主眼光刁鉆,最先意識到的便是卷尺之利,很是贊嘆了一番。她府上最近也在大興土木,畢竟有錢了嘛,她也是見過類似的丈量步車的,但這麽小的還是頭回見:“這是你從南邊買的?”

這些年南邊可真了不得,總能湧現出各種新奇有趣的小玩意。

絮果卻搖了搖頭,無不得意地說:“是我阿娘自己做的,她可厲害啦。”

從玩具到飾物,再到家中一些別處沒有的生活用品,大多都是絮果的阿娘在閑暇時自己親自動手做的,她時常叉著腰自誇:“絮哥兒,快來看這個流蘇銀簪,阿娘是不是很厲害?我絮萬千手工小達人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絮果也總會格外捧場,雙手托腮,真情流露:“哇哦,阿娘好棒啊!”雖然也許他都不能理解這些東西厲害的點在哪裏。但阿娘說什麽是什麽。

長公主忍不住看了眼一旁不爭氣的親兒子,同樣是做人家兒子,看看絮果,再看看你!

不苦大師也是個不怕開水燙的混不吝,任他娘怎麽說,他都擺爛到底。一切不過坐忘虛空,汝心不動,過安從生*?施主你著相了啊。

官學每歲為一學年,年初過了元宵節才會正式開課。這也是連亭之前沒怎麽著急給兒子安排讀書的原因,哪怕他找關系給絮果插班進去了,絮果既跟不上也聽不懂,那還不如從頭開始,和同一批的外舍生共同努力。

外舍生就是新生的意思,只面向社會招收六到十二歲的童子。蒙蔭的官宦子弟可以免去學費,但齋用、筆墨等學雜費還是要交的,家貧者可以減半。

雍畿作為京師,是擁有官學最多的城市,沒有之一。連才子最多的南邊都比不上。

官學這麽多,自然也就有了優劣好壞之分。在雍畿,這種因階級而生的等級制度尤為分明。龍子鳳孫就讀在辟雍,皇親國戚在泮宮,官員子弟統一在明堂。

明堂,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國子監。

國子監一直有,不屬於先帝的官學新政,卻也在改革的範疇內。某種意義上,國子監已經是大啟的最高學府,同時也是朝廷管理天下官學、學子的衙署機構。

在國子監的統轄之下,又分設國子學、太學、四門學等七學。不同品級官員的後嗣,能夠進入的學府是不同的。以前只有十二歲以上的學童才能進入國子監,但自先帝朝的官學新政後,各學就又分別增設了不同的外舍,也就是連大人如今正在考慮安排絮果進去的地方。

用絮果她娘的話來說,這就是北大附屬小學嘛。

賢安長公主聞弦歌而知雅意,當下便明白了連亭特意選她在的這天說這些話的真正用意:他想讓兒子上更好的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