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捕手(第2/3頁)
翁星也同意,“去你家還是……”
話還沒說完,司唯嫣就冷硬拒絕了,“不行。”
意識到自己的冷漠,她眼尾還有點紅,軟了語氣,“去星星家吧。”
“我爸媽周末都在家,不好。”翁星下意識回,翁懷傑和柏悅周末都會在家約會,或者出去,調/情,成年人之類的事,總歸是不太合適。
“去我工作的餐廳吧。”宋墨白提議。
三人一致同意。
…
周五放學,翁星回家時,看見桐雨街口來了輛貨車,似乎是哪兒的搬家公司特派車輛。
正疑惑著,那車駛到薛奶奶家門前,貨箱車門打開,有兩個穿工作服的男人跳下來,從那車上搬了幾大部分木床零件下來。
薛奶奶拉著椅子坐在旁邊指揮,小黃狗在旁邊不停地搖尾巴。
兩人戴著白手套擋灰,一前一後把木床搬進狹窄的旗袍店,而店門口堆了一大堆木塊,像是拆掉的木床。
柏悅剛喝茶回來,擱了挎包讓阿姨送奶茶過來,對著薛婉清微笑,試探問:“姨,這麽大費周章換新床,這是老爺子要回來了?”
薛婉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提起那老頭就沒什麽好脾氣,“他要是回來,我這家門還不讓他進呢,他那尊大佛,我這小廟哪兒容得下。”
知道自己說錯話,柏悅忙打岔,讓阿姨把奶茶端過去,“這是我們家劉阿姨新學的配方,說是新疆的羊奶,加了奶提和水果,還有我們榆海特有的海鹽,姨,您嘗嘗看。”
她招手叫翁星,“星星,在那愣著幹嘛呢,過來,叫奶奶好。”
攥了攥書包帶子,翁星走近。
薛婉清對她溫婉的笑,眼神和藹,止不住的喜歡,“這次還是多虧星星了。”
嘗了口奶茶,油到有點膩,柏悅不喜歡,皺了皺眉,輕聲應,“我們星星怎麽了,姨?”
薛婉清握住翁星的手,眼神溫柔,沉澱了歲月,像托付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布滿皺紋的手拍了下她白皙的掌心,“阿烈要回來住了。”
“是嗎?”柏悅一欣喜,奶茶勺都打翻了,酥白油膩的奶茶灑在手腕上。
翁星拿紙給她擦拭,心底莫名很平靜,好像湖面起微風,有柳枝拂過,漾起波紋,會悸動,會偶爾心動,但是不會像以前那麽非他不可,把無數個沒能見到他的日子都拿來追逐他。
平心而論,她在B班那兩年並不快樂,甚至很痛苦。
學得很痛苦,數學方程和函數很難解,她沒有別人聰明,只能依靠寫題,刷題,無數遍的重復來鞏固記憶,來加深理解。
她一度陷入瓶頸,數學只能在及格邊緣徘徊,想過轉文,想過放棄,最後都咬牙堅持下來。
憑著一口氣往前走,他依然優秀,但沒有那麽非他不可的理由了。
白枳是他父母給他選的妻子,是他未來想要有所成就而不得不依靠的人,她做不到那麽自私,葬送他的未來。
她也從來無法確定,他對自己的情感。
從小被她欺負到大,生了憎恨討厭的心思很正常,這幾個月,從開學的冷漠,到後來也肯幫她解圍,他大約不再那麽討厭她,可這離愛,離相守一生,離為了一個人對抗整個家族和世界還相差很遠。
她不是一個好運的人,所以從來不去賭他非她不可的幾率有幾層。
如果是遺憾,以後回頭,她也會告訴自己,已經勇敢過,在b班那個所有人都不學習的環境中,她堅持了兩年,頭發大把地掉,放棄了自己最愛的畫畫,征服過數學這頭朝她亮出獠牙的猙獰怪獸。
所有不甘和不該有的心思都得收下。
薛婉清和柏悅談起他,眼裏的光都是亮的,唯有薛婉清,不住的嘆氣,說這孩子這兩年經歷了很多,瘦了,高了,內斂沉默,變得不快樂。
柏悅也跟著心疼,小時候那麽乖的孩子,她回過頭來叫翁星,“星星,以後周末你多和陳星烈待一起玩兒,開解他,也好好請教下他學習的問題,他這次又是第一。”
小狗趴在石頭上吐舌頭,梧桐樹葉一片片往下掉,翁星走過去,腳踩在樹葉上,吱呀作響,她蹲下來逗小狗,輕輕回知道了。
他是第二天天晚上來的,攜著夕陽余暉,單手抱著筆電,mac,銀色的。
一雙新的球鞋,黑色沖鋒衣和長褲,性子慵懶,對薛奶奶也難得耐心。
他彎腰,幫奶奶削一個蘋果,指節修長,後頸骨凸起,膚色冷白,掌心有點紅。
眉眼深,碎發淺了一層,側臉鋒利,英俊眉眼半隱在暗處。
少年氣,凜冽肆意,又透著股散漫。
夕陽照在路邊水氹裏,像打翻的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