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誰是主角(第2/2頁)
等到了新建的車站前,太陽已升得老高,周遭旌旗招展,遍地彩綢,好不隆重。
張璁四處探尋,終於從人堆裏找到正在跟孫交兒子孫元交談的唐寅。
“唐先生。”
張璁見到唐寅,神色間很是激動。
唐寅先往觀禮台方向看了一眼,皇帝此時尚未露面。
這跟藉田禮什麽的不同,車站相對在人多的地方,周圍建築眾多,並不是曠野裏,皇帝在典禮開始前,一般不會露面,必須要確保皇帝的絕對安全。
唐寅招呼道:“秉用,別來無恙。”
張璁上前行了一個大禮,讓一旁的孫元看了有些疑惑,這位皇帝身邊最得力的議禮幹將,怎麽看上去對唐寅如此的恭維敬重?
到底今天大禮議,誰才是主角?
“唐先生,昨日……在下去見過……那位,他說,讓在下今日一定要跟唐先生走在一處。”張璁見旁邊有孫元和幾名翰林院的檢討等下層官員,便知不能把朱浩的名字提出來。
唐寅笑道:“他跟我說過了。”
誰?
孫元不像別人那麽識相,他更像是看熱鬧的,正好跟唐寅走在一起,交談下來還挺投緣,為什麽要為了照顧張璁而讓到一邊?
別人怕事,但他不怕。
“敬宗,秉用說的人,就是敬道。”
唐寅擔心孫元不明白,主動跟孫元解釋了一句。
隨後唐寅便向張璁引介了孫元。
當張璁知曉,這位就是孫交家大公子,朱浩的大舅哥時,登時有種“我要失寵”的局促,好像這會兒他才明白,朱浩身邊不是只有他張璁一人可用。
“敬宗如今在翰林院內為編修,官職比我高,能力也比我強,我這把老骨頭,在翰林院無所事事,今天要不是奉命前來,我都不願意來這種人多的地方……好在有敬宗在旁,跟我談天解悶。”
唐寅很灑脫。
張璁本來有許多“機密”大事,要跟唐寅講,卻見唐寅這般模樣,乍還以為對方是惺惺作態,但眼見唐寅明明可以位列主席台,卻跑到犄角旮旯的地方跟不相幹的孫元聊天,說明唐寅可能真無心角逐名利。
張璁道:“那不知今日,在下到底能做些什麽?”
唐寅一下被張璁的問題給問懵了。
你能做什麽?
跑來問我?
旁邊的孫元雖然面帶不解,卻還是主動搭茬:“張侍讀,上面說今日要重議大禮,好像是等火車通車的典禮結束後再進行,你不必心急,翰林院這邊也打過招呼,誰要前去參與辯論,隨時都可以過去。”
張璁一怔。
他緊張、局促,主要原因是,他昨天剛回京城,今天就頂著翰林院侍讀的名頭跑來觀禮,翰林院的大門都還沒進去過,對於今天大禮議的流程完全不熟悉。
再加上他感覺自己不是主角,生怕自己沒有任何表現機會,所以迫切想知道自己能做點什麽來證明自己。
他所在意的東西,在孫元和唐寅看來卻一文不值。
因為唐寅和孫元都沒打算在大禮議的事情上發聲,孫元在跟張璁解釋流程的時候,語氣平和到好像這件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張璁問道:“那今日那位朱先生,為何不來呢?”
“朱先生?”
孫元一怔,隨即望向唐寅,根本不知道張璁說的人是誰。
唐寅笑道:“你是指敬道?今天的事,看似與他處處相關,但其實並無多大關聯,火車通車還有很多技術上的難題需要他指點,今天你看不到他,但他可能就在這附近主持大局……可以說,今天他隨時都在。”
不但張璁意外,連孫元也都大吃一驚。
原來朱浩今天也參與到火車通車的觀禮?還是主角?
張璁道:“火車鐵路之事,也跟朱先生有關?”
唐寅只是笑個不停,有些事他不想跟張璁解釋太多。
孫元道:“聽說張侍讀剛回京城,許多翰林院的同僚應該不識得,難得今天翰林院中人幾乎到齊了,不如由在下為你引介?”
孫元也算熱心人。
唐寅擡手阻止孫元,笑道:“敬宗,你就別為難秉用了,他今天可一點旁的心思都沒有,等他進了翰林院,有的是時間去認識同僚。”
張璁開始時對唐寅充滿期待,以為唐寅能帶他走向輝煌。
至少也能帶他去面個聖什麽的。
誰知唐寅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說話做事在張璁聽來就很“欠揍”,你唐寅今天抽身事外好像什麽都與你無關,但你不知道,其實我做所有事,都是為陛下,為你們興王府出身的這群人?
你怎麽這麽沒有責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