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無所不用其極

王府書房,有關蔣輪赴京冒功之事的討論依然在繼續。

朱祐杬看了看唐寅,又對蔣輪道:“你有不明白之處,直接問唐先生就好,如此或對唐先生不公,但王府會給予唐先生一定補償。”

在唐寅和朱浩眼裏不太當回事的去京師“述職”,在王府看來卻是了不得的大功勞,尤其是蔣輪那邊,簡直覺得自己就要飛黃騰達了。

隨後朱祐杬又一番叮囑,讓蔣輪這兩天多跟唐寅學一些軍事方面的知識,隨後以軍策是蔣輪提出為藍本,草擬奏疏送交朝廷。

隨後只等征召。

蔣輪從書房出來,興奮得快要手舞足蹈,卻不敢表現出來,漲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對唐寅道:“唐先生,總是承蒙您的照顧,不好意思。您看是不是在軍略方面……指點一二呢?我去了京師,完全不知說什麽好啊。”

唐寅打量朱浩一眼:“之前不都對你說過,那是朱浩的提議,你有不明白之處,直接問他就行了。”

蔣輪想起來自己提出要把新收的過繼子送到朱浩跟前當弟子時,唐寅的確提醒過他,這事兒是朱浩率先提出的。

“哎喲,朱先生,您看我都無顏面對了,先前賊寇來襲時,就白占了您一份軍功,您又幫犬子進學,最近他老實乖巧了很多……現在我這個當爹的還要承蒙您提點,您看什麽時候有閑暇……”

蔣輪這兩年在王府中地位飆升,全靠唐寅和朱浩幫襯。

不然以他一個蔣王妃過繼弟弟的身份,想在王府得到尊重還真不容易,更別說是賺什麽軍功賞賜。

朱浩道:“蔣先生客氣了……”

“不敢當不敢當,以後叫我一聲老蔣,或是直接稱呼我孟載就行,您是犬子的先生,按理說就該平輩論交。”

現在在朱浩面前,蔣輪是一點架子都沒了。

朱浩笑著望了唐寅一眼,好似在問蔣輪,咱倆是平輩,那比我高一輩的唐寅,又是你什麽人?

蔣輪也發現朱浩促狹的目光,急忙恭維道:“唐先生那是世外高人,也是在下師長一般的存在,朱先生您就別賣關子了,要不咱找個地方私下談談?這幾天我請您喝酒……不對,有事您說話。”

唐寅幫腔:“朱浩,多幫幫孟載,他不是外人。”

“對對對,我不是外人。”

蔣輪趕緊附和。

朱浩在笑,難得蔣輪從他還沒進王府時,就幫過他,再加上蔣輪在王府裏從未囂張跋扈過,至於他以後當上外戚後會怎樣,跟現在雙方的關系無關。

“那回頭我們就預演一下你到京師後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幫你想好各種對策,到時再給你寫幾個錦囊,等你到京師後再用。”朱浩道。

“錦囊?”

蔣輪眼睛裏在閃著小星星,“是不是跟戲文裏說的那樣,世外高人給個錦囊妙計,關鍵時候打開?要不怎麽說你們師徒都是高人呢?這都能想出來……那就多謝朱先生您了。”

蔣輪搓著手,感覺人生要走上巔峰。

……

……

五天後蔣輪離開安陸,往京師去了。

走之前,朱浩真給他寫了錦囊妙計,囑咐他到京師後按順序打開,陪同他北上的仍舊是王府儀衛司典仗駱安,駱安在王府裏基本屬於幹辛苦活的。

蔣輪一走。

唐寅就有點郁悶了。

幾位酒友中,範以寬早早離開安陸,蔣輪去京師替王府領功,陸松最近忙得基本瞧不見人影,平時唐寅形單影只,連找個人喝酒都做不到。

此等時候,王府操持的最大的事情,就是給世子換教習。

因為儲玉已多番跟興王提出要離開興王府,回鄉謀求發展,興王最初以各種理由挽留,到最後看來實在挽留不住,商議六月前安排好替代人選,再安排儲玉歸鄉。

差不多五月下旬時,州學那邊發出通知,說是安陸本地的科試定在七月中舉行。

具體哪一天尚未確定,關鍵是要看張邦奇哪天抵達安陸。

但消息傳過來沒幾天,又有消息,說張邦奇身體抱恙,暫時辭去湖廣提學副使的職務回鄉,七月中旬的科試自動延期。

“先生,您看這到底是怎生回事?”

這天朱浩在他開設的學堂見到孫孺,孫孺剛得知科試延期的消息,一臉憋屈。

因為之前孫家老太太做過承諾,若孫孺能在這次科試中表現出色,順利錄科的話,就可以不用每天都到朱浩這裏來受盡煎熬,辛苦讀書,可以回家安心準備來年鄉試。

現在科試延期,等於說他“坐牢”的期限也順延,且屬於無期限的那種。

朱浩道:“這就要看張學道的病幾時能好了。”

孫孺一臉委屈:“幾時能好?”

“我又不是大夫,你問我,我問誰去?安心給我讀書!最近寫的都是些什麽狗屁文章?這樣的文章拿出去,簡直是丟人現眼,你別人說是我學生!”朱浩把孫孺呈交過來的作業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