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斥責(第2/2頁)

“好了,既然陸先生不在,今天的課還是由我來講,繼續昨日的課程……”

朱浩不能讓唐寅沉淪。

現在好不容易讓唐寅有機會重獲新生,不能因為以往的惡習而毀掉後半生,不然白瞎了自己之前一通折騰。

他只能先充數,給幾個孩子上課。

……

……

等朱浩上了一節課,唐寅姍姍來遲。

不出意外的,唐寅身上還帶著一些酒氣,要說喝酒是昨夜的事,宿醉不醒也就罷了,來到課堂上也不知換下昨日的衣服……這是得有多邋遢?

大概這就是酒鬼的通病吧!

“陸先生,你可算來了,睡得可好?看你眼角還有眼屎呢。”朱三發揮了她一向小毒舌的本質,拿唐寅開涮。

唐寅揉揉眼睛,嘴裏振振有詞:“袁長史剛收到吏部調函,即將出任江西臬台,府上設宴便稍微貪杯了些,好了……開始今日講課。”

臬台即按察使,為各省提刑按察使司的長官,掌一省刑名按劾,與布政使、都指揮使分掌一省民政、司法、軍事,合稱三司。

袁宗臯從正五品的王府長史司長史連升四級成為正三品臬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拔擢,當然當事人怎麽想的就不知道了。

唐寅去參加袁宗臯的宴席,席間多喝了幾杯,理由也算充分。

“還是講《孟子》……”

唐寅在上面講,講得很仔細,可講了半天發現下面幾個孩子眼神不太對,有種看他笑話的感覺,也沒有人做筆記,而做筆記是朱浩教案中一再強調的,讓學生在書籍中相應部分標注,並做一些注解。

“你們為何不注釋章句?都背下來了?”唐寅不解地問道。

朱三笑道:“先前朱浩講過了,我們也都注釋了,而且陸先生跟他講的一模一樣,我們不需要再加什麽注釋了啊……”

唐寅聽了不由一陣尷尬。

想來自己的教案是朱浩給的,講的內容也是朱浩注明了的,如果朱浩已經講過的話……那自己是不是太丟人了?

朱浩連忙道:“我講的本來就是陸先生教的……以往隋先生和公孫先生不在的時候,也是我在講,陸先生可以講接下來的內容。”

唐寅一陣慶幸,朱浩保全了自己的顏面,可自己總拿別人的教案講課,是不是太過投機取巧了點?更可甚者,他的備課沒有進行太多,也是因為喝酒的緣故……現在讓他跳著講……提前沒備課怎麽辦?

朱浩對唐寅有點無語了。

該給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你因為喝酒誤事我來講,你卻接不下去,你這樣還當世子的教習?

“陸先生,我剛講完不久,需要他們多理解一下,先溫習吧。”朱浩又給出解決方案。

唐寅一聽只能如此,點頭道:“那就先溫故,溫故而知新嘛……”

說完不再理會幾個孩子,坐在那用手撐著頭,一副困倦不堪的模樣。

……

……

朱浩借口去茅廁,把唐寅叫到院子裏。

朱浩問道:“陸先生,為何今日你不在狀態?”

唐寅苦笑道:“不都跟你講過了?昨日袁長史請喝酒……”

“喝到幾時?可是王府中人都跟你一樣,睡到臨近中午?就算別人灌你酒,你也該有分寸……”

朱浩語重心長,甚至帶著幾分斥責,“我也知道,你以往生活恣意慣了,但興王府風氣端正內斂,絕非任人放縱無度之所。

“你以往寫詩作畫講究隨心隨性,一蹴而就,在寧王府當幕僚也可如此,但你現在是當王府教習,負責世子的課業,就要有為人師表的嚴謹、莊重。

“眼下因為你剛進王府,王府出於對你的尊重,諸多寬容,但久而久之,就算王府同僚不會將你的做派上報,你以為世子和郡主就不會對興王和王妃講明?那時你如何在興王府立處?走出這興王府大門,你還有更好的容身之所?”

唐寅沒想到,居然會被名義上的弟子朱浩一通教訓。

言辭還那麽尖銳,簡直一針見血,讓他無從反駁。

他呆立在那兒,半晌都沒回過神來,最後憋出一句:“朱浩,這些話都是你心中所想……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