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再破袁宗第(第2/4頁)

這個時代的開花彈啞彈率達到一半都是正常的,加上彈托之後,炮彈飛行時的自旋會有一定的下降,風阻吹滅引線的概率也會降低,但炮彈的自穩度也會下降,

總的來說彈托帶來的精度提升,和炮彈自旋減少帶來的精度下降,基本上可以抵消。用來打實心彈的話,帶不帶彈托有點多此一舉,開花彈的話,為了這點啞彈率降低,帶上彈托綜合來說更劃算。

另外就是在打擊傾斜裝甲時,帶彈托減少自旋的版本,可以降低跳彈概率,提升穿甲效果。而不帶彈托的品種,自旋強,容易跳彈,反彈人員殺傷效率也會提升。

要打人肉目標,追求跳彈多殺人,那就不帶彈托。要穿甲砸墻,就帶彈托。這些數據,朱樹人軍中都已經嚴密實彈測試,總結出相當的經驗了,只能實戰驗證。

也正因為這種東西與上一代武器相比提升不大,所以技術難度也不大,才能那麽輕松就造出來。

……

袁宗第麾下,負責指揮一線掘城爆破的,是其部下一名勇將,名叫藍應誠。藍應誠也是個冷血嚴酷之人,過去兩天,已經送掉了數千條炮灰老弱的性命,用人命在關下趟出這條血路來。

此時此刻,隨著炸藥車距離城墻還有二百步左右,關墻上的明軍重炮卻突然密集開火,也是瞬間嚇了藍應誠一大跳。

“轟轟轟——”

“嗖嗖——”

炮彈尖嘯著劃過天空,飛行途中眼尖之人甚至還能看到這些炮彈半空中還會灑落一些碎屑,

顯然是炮彈的彈托在出膛時已經被高膛壓炸裂了,只是靠著慣性強行帶著飛出百步,然後被風阻推著從彈體上脫落,

彈托的碎屑雖是硬木質地,砸到人依然非死即傷,幾個沒有被命中要害的闖軍士兵,瞬間倒地哀嚎,旁邊的士卒也難免士氣受挫。

“喀啦——嘎嘣——”十幾發明軍炮彈,至少三分之二都砸在了地上,犁出一條血路,但也有兩三枚命中了龐大的掘城木驢車。

木驢車的質地,遠比戰船還堅固。因為戰船還得考慮適航性,是用樹木削剖成木板制造的。而木驢車不考慮這些,是直接砍大樹用原木制造,如果樹木有一尺粗細,木驢車的厚度自然也能達到一尺,木頭和木頭銜接比較薄的地方,就用泥漿填滿。

首批命中的炮彈,都是速射佛郎機所射,本身炮重不過三百斤,彈丸也就在一兩斤,砸斷了一些木梁後,倒也沒有透入車體,直接跳彈彈飛了。

闖軍軍官們嚇出一身冷汗,而在後面督戰的藍應誠,也是反應最快的,他立刻聲嘶力竭地開始催督各車奮力加速:

“告訴他們賣力推!官軍火炮一兩炮內未必砸得穿木驢的坡頂!推到城墻下百步反而更安全!那樣官軍的火炮就俯射不了死角了!”

闖軍中的積年老將,戰場經驗都是很豐富的,他們也都知道火炮很難俯射,炮彈容易滾出來。

去年參加過陳縣攻城戰的闖軍將士,倒是見識過沈家軍的佛郎機可以俯射,但那種俯射角度也不是很大,闖軍將領又沒文化,更不懂科學知識,也不知道這是帶了彈托、增加彈丸在炮管內放置時摩擦力導致的。

而眼前的大散關關墻,其實可以攻擊的正面更窄,是一處秦嶺狹谷之中,所以左右兩側交叉火力很難部署,也沒有凸出關墻的敵台,無法完美復現陳縣守城戰時“左側敵台俯射右側敵人,右側敵台俯射左側敵人”的部署。

加上袁宗第的部隊,恰恰是闖軍各部中,唯一完全沒參加過陳縣攻城戰的部隊,當時他們正在歸德府商丘一帶籌糧呢,藍應誠缺乏直觀經驗,如此判斷倒也沒有問題。

闖軍掘城兵紛紛賣力狂推,只求盡快進入城墻根下的射擊死角。

可惜這種操作,顯然是低估了加上彈托後的佛郎機,所能實現的最大射擊俯角——沈家軍制造的佛郎機,最低時甚至可以把炮口壓低三十多度,都確保綁了木彈托的炮彈,不從炮管裏滾出來。

而城墻的高度也就不足十步,簡單的三角函數計算就可以得出,只要敵人不把木驢車推到城墻根三十步以內,佛郎機都可以俯射攻頂,

而且距離越近,俯射時與木驢車坡頂裝甲的夾角越垂直,越不容易跳彈。

這點常識,玩過“坦克世界”、“戰艦世界”這類炮擊遊戲的人都能理解。

藍應誠讓闖軍將士頂著火力又死命前沖了幾分鐘,甚至還不惜人命派出大量老營將士沖上去,頂著盾牌從車體外部推著車一起往前沖——

正常情況下,木驢車的推車人都是躲在車內,在裝甲的掩護下推的,以躲避矢石打擊。也就是這種搏命搶時間的情況,為防夜長夢多,連人命都不在乎了,多幾個人推,車內站不下就站在車子兩側和後面、暴露狀態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