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這半輩子仗白打了(第2/3頁)

崇禎二年、黃台吉繞過袁崇煥偷襲的那次京城保衛戰中,就有帶有草原血統的將領滿桂為大明戰死。

所以,只要繼續忠於大明,無論什麽民族都是可以用的。

這臧世威和佟國章拿著二十兩的金錠,雖然不至於被收買,但掂了掂分量,還是忍不住感慨。他們都是粗人,也不知掩飾,臧世威就心直口快地代表大家問道:

“鄭大人,這在南方,將校出征,都是這般厚賞士卒用命的麽?那你們南方的兵,是不是個個為主帥效死?

咱吳軍門對我等夷丁突騎,已經是一等一的厚待了,普通士卒軍餉才發兩成,關寧騎兵才能發足額,家丁能領朝廷定例兩到三倍的軍餉,也不過每月五六兩銀子。

我們夷丁突騎拿的最多,每月十幾兩,那都是吳軍門隨時讓咱護衛沖陣,都要刀山火海一樣上的,眉頭都不能皺一下。稍有猶豫,便會被軍法責罰,貶為普通騎兵。你們這一個普通水手出海的加賞,都能抵得咱夷丁突騎的月軍了。”

明末軍隊的軍餉,也是兩極分化很嚴重的。衛所軍屯那些毫無戰鬥力的,克扣到一兩成、自食其力都是正常操作。但家丁和精兵拿的錢,反而會比朝廷定額還要高。

將領們也是知道的,到了打仗的時候,全靠這些少量的精兵和家丁賣命,朝廷定額的死工資可買不到死士的效忠。

但也正因如此,養一個家丁死士需要數倍於正兵的軍餉,銀子總共就這麽多,其他被放棄的種田兵被盤剝得就更厲害了。

鄭成功聽了這些疑問,也樂於顯擺沈家和他們家的條件優厚,很是得意地跟這些遼東苦哈哈宣揚:

“這次是危險任務,才給那麽多犒賞。但就算是平時,沈撫台麾下的兵,跟大明其余各省都不一樣。

如今朝廷在南方施行了厘金之法,去年我就是在湖廣和江西交界截江設卡收厘金的。這些厘金有陛下特許,就在各省當地養兵。南方富庶之地商稅充足,所以沈撫台的兵個個都能足額領餉,從不拖欠!

普通兵丁二兩一個月是必須的,水手要忍受風浪,還得會水性和操船,至少都是五兩銀子——

其實不光沈撫台如此,南方跑海的哪個不得花這麽多?我們鄭家的商船水手也是五兩每月,年底船跑得好、拉貨得利多還有分紅,幹得好的水手一年不得賺個一百兩!”

臧世威和佟國章聽了,也是一陣熱血沸騰。包括旁邊那些夷丁突騎,要不是受了吳三桂重用大恩,光是聽這待遇都想考慮跳槽了。

但是他們完全可以相信,除了夷丁突騎以外,其他的關寧軍將士,如果能逃得性命,絕對是經不起這樣的優厚待遇的。

遼西將門在山海關、寧錦經營了這麽多年,盤根錯節也養了不少死士。可架不住遼西這地方本身就窮,明末那麽寒冷、連年災害,再怎麽搞也不可能自給自足。

吳三桂能拉起死士,還不是靠崇禎給他的遼餉撐著。

現在沈家一年做生意的收入,就能接近朝廷的“遼餉”總額了。鄭家的收入,更是“遼餉”的三倍之多,比錢那絕對是碾壓吳三桂的。

船隊就這樣在夷丁突騎官兵們的懷疑人生中,航行了一天時間。

傍晚時分,鄭成功打算找地方看看能不能摸黑派出小船、靠岸讓斥候偵查一下陸上情況。

張國柱等人了解當地地勢,就建議他到覺華島以南的一個不知名小島沙後島附近靠岸。

張國柱還幫著解說:“其實隆冬時節,我們吳軍門就一直有關注關外敵情。當時渤海封凍,我們也沒海船可用。我軍就靠小股夷丁突騎,走陸路策馬前出哨探。

在這沙後島、覺華島等處,其實都有我軍秘密留下的小股糧秣補給。雖然這些地方都已經被韃子占據,但韃子覺得渺無人煙,也不會上這些荒島挖地三尺。

我軍就讓哨探突騎隨身多帶幾捆稻草,在陸上奔馳一旦遠遠看到韃子騎兵大隊,就擇機躲進岸邊疏林,或是給馬蹄捆上稻草,上島躲避補給。

沙後島離開岸邊不過三五裏,覺華島離岸邊也不過十幾裏,冬天都是能直接騎馬、踏冰而行上島的。最近幾日,封凍才徹底化盡。”

“原來吳軍門這幾個月,也沒完全放棄了解被圍友軍的情況嘛,那倒是謝過你們有心了。你們覺得,韃子最近圍困塔山的斥候巡哨,可還頻繁?”

張國柱想了想:“按照上次哨探時的觀察,應該是不太頻繁了。數千人的大隊騎兵,每天也就出現一兩次,至少相隔好幾個時辰。至於百十騎的小股韃子斥候,倒是隔三岔五就出現,頻繁時一刻鐘過一隊,天氣不好半個多時辰至少也會過一趟。

韃子也是不急,因為他們知道就算讓塔山守軍偷跑一個時辰,再被發現,也絕對逃不回山海關的,塔山到山海關二百六十裏呢!塔山城裏的守軍,肯定一點馬匹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