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國子監(第2/3頁)

沈樹人那些同來南京的友人裏,只剩下鄭森跟他一樣,算是“保送生”,不用復習功課。

鄭森找不到其他人一起吃喝玩樂,就天天建議沈樹人一起去秦淮河上長長見識,不過都被沈樹人婉拒了。

之前為了做局,他欠了陳圓圓一番美意,還買了董小宛,這些都沒收拾幹凈呢,再去秦淮河純屬貪多嚼不爛。

不過,他也趁機跟鄭森聊了幾次,了解一下鄭家的後續反應。鄭森對此自然是知無不言,說他父親前幾天已經另派信使來南京,了解了他的情況。

得知兒子在南京確實沒受到限制,還在國子監結交到了不少朋友,鄭芝龍也就漸漸放心,不再糾結。這事兒算是徹底揭過了。

……

鄭森請不動沈樹人,便每天自己一個人去逛秦淮河。

沈樹人寧可利用這半個月好好鍛煉身體,在園子裏射射箭修修心。又重金買了幾匹好馬,每天到城外策馬奔馳。

將來要到流賊泛濫的地區做地方官,騎術好也是一項保命的技能,練練總不虧的,還能減肥呢。

練了五六天騎射,轉眼已是八月中旬,還有最後十天就考試了。

這天一早,沈樹人射完箭,就帶著沈福等家丁出城騎馬,直到傍晚才回住處。

沈家在南京置辦的別墅位於白鷺洲,那是秦淮河下遊一處達官顯貴府邸的集中地。核心區便是魏國公徐弘基(徐達後人)的府邸,其他有錢人也圍繞著這片濕地建園林。

沈樹人回到家,才發現府裏有不少人在迎候。

原來是父親沈廷揚又派了兩船家丁、管事來伺候他。

為首的是沈福的二哥沈壽,也就是“董家繡莊案”裏、扮演成賬房先生釣魚的那位。沈壽跟他弟弟相比,完全沒有武藝,也沒出過海,不過算學倒是很好,是做賬的一把好手。

沈樹人跟管事們打過招呼,隨口遜謝:“我父親也太小心了,我不過來南京掛名讀書,哪用那麽多人伺候。”

沈壽卻不敢托大,連忙殷勤解釋:“老爺得知少爺在秋闈之後便要買官,還可能是幫楊閣老辦差的錢糧官,怕少爺身邊得用的幕僚不夠,誤了事兒,就派我們先過來聽用。”

沈樹人剛從合肥回南京時,就給家裏捎了信,把與楊嗣昌討論好的安排,都跟父親說清楚了。

沈廷揚知道兒子很快能當官,心情自然很不錯,就眼巴巴找了得力的人手來幫襯。

看這架勢,要是換了別人,如果不貪汙,絕對養不起這麽多助理。

沈樹人心中暗忖:這樣也好,既然打定了倒貼錢做官的主意,那就貫徹到底,咱是為天下百姓而出仕!不受崇禎的恩惠!

沈壽見少爺接受,又低聲說了個好消息:“少爺,那次買回來的董家小娘子,自從你因為案子被移送南京後,也是心懷愧疚,茶飯不思,覺得少爺您是為了救她出苦海、陰差陽錯惹的官司。

這次她寫了一封書信,苦苦哀求老爺讓她來。說是她也懂些寫寫算算、紡織女紅,可以做事報恩。老爺也準了,我就把她跟少爺的那幾個貼身丫鬟一起送來了。

老爺還說,既然你要做官了,等官位落實後,就可以把昆山梨香院的陳姑娘也一起贖了給你送來,只要好好做官、用心為楊閣老辦差。”

說完這些事兒,沈壽也很有眼色地沒有再打擾,跟弟弟沈福一起退了出去,讓少爺好處理內宅的事兒。

沈樹人乍一聽有些意外,隨後就釋然了。

董白並不知道他的計策,還以為他是“英雄救美”惹的官司,感動得稀裏嘩啦也實屬正常。

要是不感動,那才叫沒心沒肺呢。

沈樹人並不想趁人之危,但也不想解釋。如今還沒過保密期,輕重緩急必須分清,董白要誤會就誤會吧。

想好了應對之策後,沈樹人好整以暇地踱回後宅,入眼便看到鶯鶯燕燕好幾個侍女撲上來噓寒問暖。

尤其是通了房的大丫頭青芷,更是哭得稀裏嘩啦的,連連問少爺這陣子在南京刑部有沒有吃苦。

“肯定吃了很多苦吧,都瘦了這麽多了,可得好好補補,心疼死人了。”青芷摸著他比在蘇州時又瘦了十幾斤的身體,淚如雨下。

沈樹人不由好笑,寵溺地寬慰:“沒有的事兒,我既決心給楊閣老做事,如今兵荒馬亂的,前幾日去合肥還遇了流賊,還好家丁們的鳥銃犀利,殺了幾十個。

練練騎射,讓身體健壯精幹些,總能多些保障。這都是我最近刻意鍛煉減下去的,沒吃什麽苦。”

侍女們聽說他還帶著家丁殺了賊,更是嚇得花容失色,梨花帶雨。

一旁始終沒敢上來湊熱鬧的董白,聽到這兒也不由生出更多欽佩和愧疚,走到沈樹人面前,撲通一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