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北安伯97(第3/5頁)

起初是興趣,無事可做,跟著鄒長青學醫,到了如今這一步,像是慢慢入了門,先前見過的、治過的,不說舊傷難愈,也好的七七八八。

可這回不一樣。

齊少扉親眼見那嬰孩燒的渾身抽搐的,卻無法力挽狂瀾。

那小孩落個終身殘疾。

阿扉心善,定是心裏很難受的。岑越知道後,也難受,不知道說什麽,便給阿扉做了許多點心,他回想著,那夜他臨時起意,要梅香調了個酸甜口的汁,沾燒麥。

吃了糖,心裏就好了吧。可這糖太少了。

齊少扉連著吃甜的點心,什麽酥皮的、軟糯的、包餡的,紅豆紅棗的,他看越越忙前忙後,便跟前跟後,後來聽越越喃喃自語:“那料汁糖放少了呀……”

什麽料汁?

齊少扉後來想明白,吃那點心,也是雙倍的甜。

“其實不是料汁的糖,是越越你。”齊少扉吃著點心,想著那一夜,如今早已好了,不過還記得那天的自責和愧疚,“我醫術淺薄。”

他見越越著急,立即轉口說:“聽你說餓了,吃宵夜,肯定是擔心我白日忙的沒工夫吃飯,我聽著聽著,屋裏熱氣裊裊,我那顆心就安定下來了。”

他此時醫術淺薄,面對疾病無能為力,但即使是鄒叔父在世時,也有救不活的人,醫者仁心,每一位病人,盡他所能就好。

“自怨自艾沒什麽用處的。”齊少扉那一晚就想明白過來,他要好好學習醫術,那個孩子,他尚且還能說服自己,可若是——

真的有一天,身邊親人遇到了,他不可如此的。

後來兩人就沒說這個話題了。

十五那一日,桃源鄉來人了,騎得馬沒坐車,是大堂哥和二堂哥來的,送了東西吃了一頓飯就走了,岑越說下雪天如此勞累。

兩位堂哥便說:“我爹說禮不能廢的,你們拜年禮送了過去,怎麽說也得走動回來。”、“是啊,走動走動才是來往。”

送完堂哥。齊少扉還嘀咕:“二堂哥說話是不是車軲轆來回轉啊越越?”

岑越:“……也不是,有點廢話文學了。”

“什麽是廢話文學。”

“廢話文學就是說來說去都是廢話。”

“越越你好像再講這個文學。”

岑越:“……”

兩人回去時,遠遠的風雪中,隱約有車影,岑越停了腳步,拉阿扉的衣袖,“你看,遠處是不是車隊?”

“好像……是。”齊少扉面色認真了。

夫夫兩人互看了眼,岑越說:“是二苗他們回來了。”

曹羅江護院先一步跑去打探情況,看看是不是,齊少扉護著越越先進了裏屋,岑越是心急,兩人便在轎廳等了等,沒一會聽到外頭曹羅喊:“郎君三少爺,是姜老板車隊回來了。”

真是。

十輛的空車,迎著風雪走的艱難,還能傳來大黑響亮的叫聲,在雪地裏跑的很快,精神奕奕,江護院見了都避一避,心裏想,這狼怎麽像狗?

誒不對,是大黑這狗像狼的緊。

齊少扉撐著傘,岑越穿著厚厚的鬥篷,兩人出了門,剛出來就看到模糊的雪景裏一道健碩的黑影躥了過來,很是威風凜凜,結果到了兩人跟前,是一個急刹車,濺的都是雪花。

“大黑!”

大黑是一改剛才鋒銳,像是許久不見一般,歡快的搖著尾巴,蹦蹦跳跳的撲齊少扉,還要蹭岑越,齊少扉一把抱著大黑,“你可不許去撲越越,越越現在不能和你玩。”

岑越摸摸大黑耳朵,“給你燉雞吃。”

大黑耳朵豎起來了,眼睛亮晶晶的,搖著尾巴很是歡快。

“小越哥!!!我回來了。”姜二苗的聲傳來,同大黑一般,是跳下了馬車就往過來跑,跑到一半及時刹車,“大黑,我跟你說了,不許撲小越哥,他肚子裏有小娃娃的。”

大黑嗚咽叫。岑越笑說:“你冤枉了它,它可聽話的,沒撲。”

“是沒撲,一個急刹,就差打滾了。”齊少扉道。

許久未見,眾人皆是高興。岑越看二苗,滿臉的風霜,臉頰泛紅,想必是凍傷了,可二苗雙眼很是明亮。

“平安回來了就好。”岑越去抱二苗。

姜二苗可高興了,但不敢去多抱小越哥,他身上寒氣重的,略略抱了下就撒開手,是一肚子的話要跟小越哥說。

“進屋說。”岑越看寇長峰也到了,便道,又跟曹羅說:“車夫們你安頓好。”

“知道了郎君。”

姜二苗誒呀了聲,岑越停了腳步,還未問怎麽了,只見寇長峰說:“你們先進,有一車麥子種子,我搬過來。”

“小越哥,你先前不是說咱們種子要什麽優化。”姜二苗撓頭,他都聽不懂這些,但懂了一樣,“你說種子太單一了,我這次去了長山郡,那邊冬日苦寒,雪比咱們這兒還要大,冷的許多,路過村裏時,我見莊稼漢們不是很操心,就問你們不怕雪這麽大,凍壞麥子嗎,他們說年年都這樣,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