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頁)

顏韶聞言失笑,“那令師想必輩分很高。”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蘇陸倒是覺得和他還算談得來。

顏韶講話的跳躍性很強,經常講著一件事忽然又說起另一件毫無關聯的事。

有時也聽她說話,而且不管說什麽話題,不管她的想法如何,他都能接上,且不是一味同意或者反駁,倒更像是交換想法。

或許是因為萍水相逢,或許是因為她確信原著裏沒出現對方的名字,和他相處還挺輕松的。

兩人抵達暉雲城時,天際暗沉,黃昏最末的光亮消失,夜晚籠罩了千萬樓閣。

在街邊和屋檐下亮起燭光,長街夜市燈火通明,行人們來往穿梭,背上的長劍映著流離光焰,折射出點點彩芒。

天空中時不時劃過亮光,如同流星般迅速遠去。

七玄門的慘劇似乎並未影響到這邊。

至少對於普通人而言是這樣,因此城裏依然熱鬧如故。

但無論夜空裏閃現的劍光,還是人群裏某些四處掃視的身影,都能看出事情尚未結束。

這些正道修士依然在追蹤魔修。

修士之間能夠看穿彼此的身份,說白了就是對靈力的感應。

因此,轉過兩條街之後,蘇陸就被人攔住了。

“你們是何門何派的?”

兩個白衣修士站在前方,將狹窄的小巷堵死。

他們問完卻根本不給回答的機會,其中一人長劍出鞘,在夜裏揮灑出一片寒芒。

蘇陸剛拔出晚霜,就發現那人出手的對象不是自己。

他直接一劍刺向了旁邊的顏韶。

顏韶毫不意外,從容擡手,廣袖輕揚,與來勢洶洶的劍光撞在了一處。

柔軟布料與堅硬劍鋒相撞,竟發出了金石交錯般的鏗鏘聲響!

“咦?”

出劍的修士後退兩步,“正嚴心經?你們是七玄門的人?”

顏韶沒說話。

那修士卻已經不疑有他,“你們可見到祭星教的魔人?”

顏韶:“……沒有呢。”

那個修士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沒報什麽希望,心想面前這兩人都修為平平,若是真見到魔修早就一命嗚呼了。

他打量著面前的兩人,語氣裏不自覺帶了點輕蔑的意思,“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蘇陸實在無語,“既然已經確認我們不是魔修,應該就夠了吧,我們來這裏找個館子吃點東西而已。”

修士噎了一下,“七玄門剛剛遭逢慘變,你們就在這裏——”

顏韶好像也有點不耐煩了,“那也要吃飯的吧,不然怎樣?在青螺山哭個三天三夜,再披麻戴孝一番?”

“罷了罷了,快走吧,真是晦氣。”

那修士嫌棄地揮揮手。

兩人離開這邊,走向書肆所在的落花巷。

這一路依然頗為喧囂,兩側的民居樓房裏明燈高懸,院中時不時傳來笑鬧聲。

蘇陸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們究竟是怎麽一交手就能判斷出心經功法的?”

“等你修為再高一點,對靈力更敏感時,是能感受到對方靈力來處走向的,不同門派功法的循環方式不同。”

顏韶停了一下,“放眼整個中原九州,數得上名號的功法有限,許多投靠名門的小派都共用同樣的功法,稍有閱歷的修士,一交手就能判斷對方來歷。”

蘇陸不由想起先前那個萬劍宗的弟子,“我之前還遇到一個人,她和我過了一招,叫不出我的門派,卻能確定我不是魔修。”

顏韶微微挑眉,“剛剛忘了問,聽你口音像是青州人,你是玄仙宗的?”

蘇陸點點頭。

“你們的玉虛玄功,是正統仙門功法,與借助濁氣修煉的人截然不同。”

他解釋道,“等你以後與哪個魔修交手,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你說的那個修士應當年紀不大,對別派的功法了解有限。”

兩人說著抵達了書肆,那是一間街角的小鋪子,屋檐下掛了一盞暖黃的燈籠,門口有兩個小孩玩陀螺。

“是要買書嗎?”

一個小孩擡起頭來,蹦蹦跳跳地走到門口,“客人們想要什麽?我來給你們找!”

蘇陸報了書名,“有嗎?”

那小孩聽完立刻點頭,“有的!客人等一下!”

她喊了另一個小孩,兩人進去搬了個梯子,前者手腳麻利地爬上去,在一座書櫃上層翻找片刻,抽出一本遞給站在地上的孩子。

“這是我祖母親手抄的。”

蘇陸看了眼書名和作者,又翻了翻目錄,確定沒什麽大問題,很爽快地掏了碎銀子,“謝謝,不用找了。”

她恨不得當場找個地方將這書仔細研讀一遍,但顏韶還在這裏,若是表現得這麽急切,好像又有點奇怪。

蘇陸:“……你辟谷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就當我謝謝你幫我找書了。”

顏韶點頭,“辟谷了,不過口腹之欲尚在,閑暇時都會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