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戚灼知道季聽和狗蛋不懂,但他卻清楚這個玉墜的重要性,指不準就是狗蛋的生身父母留給他的東西,便道:“死人怕什麽?小螅人也全被殺了的,沒事,我很快就回來。”

戚灼說完便匆匆跑出廢棄小樓,季聽在後面問:“你不穿衣服了嗎?光杆精精的。”

“不穿。”

“好吧,你這樣也很好看的。”季聽想了想後補充,“是王子內褲。”

看著戚灼的背影,他又道:“那你小心一點呀。”

“嗯。”

“快點呀。”

“知道。”

季聽還是跟到了斷墻外,看著戚灼一路走一路低頭尋找。直到那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的沙地裏,他才回到育嬰箱旁,拿起連體服給狗蛋穿。

小孩的身體圓胖柔軟,手腳也不停地動,平常都是戚灼給他穿衣服,季聽忙活了好半天也沒能成功給他穿上。

“要不你就這樣穿著好嗎?這樣也挺好看的。”季聽看著整件衣服都堆疊在脖子上的狗蛋:“就像戴了一條圍巾。嗯,王子圍巾。”

季聽又站去斷墻外,一眨不眨地看著戚灼消失的方向,過上一兩分鐘後才返回水房,和狗蛋說上幾句話後再接著站出去。

就這樣過去了十來分鐘,他終於看見沙地方向出現了一道身影,連忙往那邊沖:“哥哥。”

“慢點,這裏地上好多碎磚。”

戚灼匆匆回了水房,第一件事便是站進水槽,擰開水沖腳。

“找著玉牌牌了嗎?”季聽跟過去問。

“我順著沙地找,又把機甲翻了一遍,還是沒找著,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

季聽安慰他道:“沒事的,也許根本沒掉,只是被狗蛋吃了。”

戚灼倏地回頭看著季聽,接著便躍下水槽,沖到育嬰箱旁,將正在和自己脖子上那堆衣服做鬥爭的狗蛋嘴巴捏住,探頭往裏看。

季聽連忙追了上來:“怎麽了怎麽了?”

“給我打手電,照他的嘴。”

“哦。”

季聽很快便拿來手電,對準了狗蛋的嘴。

狗蛋被捏住了兩腮,在戚灼手下奮力掙紮。戚灼盯著那小小的喉嚨眼仔細看,又拿出自己的項鏈,將玉墜湊到他嘴旁比較,確定他將這個東西咽不下去。

“還好,沒吃,把手電關了吧。”

戚灼松了口氣,卻依舊捏著狗蛋的嘴,有些新奇地道:“他又多了兩顆牙。”

“哇!”季聽誇張地捂住自己的嘴,“蛋蛋好厲害呀。”

戚灼松開手,狗蛋便沖他憤怒地大叫了兩聲,接著開始噗噗噗。

“你這個噴水槍,那邊有好多要治理的枯樹,你去給它們噴點水。”戚灼舉起他作勢往外走,被季聽趕緊攔住。

“他噴不了多少的,噴不了多少。”季聽將戚灼往後推。

狗蛋被戚灼舉在空中,怒氣頓時消失,兩條光溜溜的粗短腿興奮地彈動,還咯咯笑了兩聲。

“你看,他不噴水了,沒噴了。”季聽見戚灼在看自己,便又朝著他比心:“愛你。”

戚灼終於沒能繃住臉,牽動嘴角,無聲地露出個笑。他的笑容對季聽來說是莫大的鼓勵,便湊到他腰間親了兩下,發出誇張的叭叭聲。

“行了行了,就會討好賣乖那一套。”

那塊玉佩是找不著了,戚灼只得放棄,開始給狗蛋穿衣服。雖然遠處炮火未停,而且剛經歷了一場生死險境,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季聽卻也依舊在和狗蛋低聲說笑。

戚灼將育嬰箱刷洗幹凈後,自己才去洗澡。他手指擦過脖頸處,被螅人觸手勒過的位置頓時有些刺痛,便放輕力道輕輕揉搓。

他摸著那幾道微凸出皮膚表層的勒痕,突然想起自己在瀕死昏迷時見到的場景。

他飄入的那個黑洞是什麽?看見的那間屋子是哪裏?

他從小生長在冰天雪地的普蘭星,從來見過那樣的一間房,輕紗的窗簾在風中飄蕩,米色墻紙上有著菱形的暗紋,窗外有樹影搖晃,光線在地板上落下明亮的色塊……

他連那房間裏的墻紙都能看清楚,卻又看不清站在房裏的兩人,甚至連身影都模糊成了一團。

那兩個人是誰?那個用著奇異音色對他說話的人又是誰?那聲音一遍一遍地重復著我在等你,我在等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戚灼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昏迷中看到這一幕,絞盡腦汁也理不出頭緒,想了片刻後便幹脆拋在腦後,不再去想,快速地洗澡。

他洗完澡,將育嬰箱也洗刷幹凈,換上了那套從地下室裏穿出來的睡衣。之前的衣褲全是汙血,便連同季聽的浴袍短裙一並丟了。

最後將所有尿片洗幹凈,裝進袋子放進育嬰箱。

育嬰箱底部有縮放滾輪,他將四個輪子放出來,扯出拉杆,就成了個行李箱。

戚灼背上狗蛋,對季聽說了聲出發,季聽趕緊套沖鋒衣帽子,在下巴上系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