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慶皇都

有暖玉在就絕不會冷場,嘰嘰喳喳如同個百靈鳥一般,但不至使人厭煩,趙婷兒更是個能湊趣的,若不是有雲錦在,暖玉估計早就被她哄了去了。

過了近半個時辰,朱標起身領著雲錦離去,暖玉和趙婷兒起身相送,等倆人的身影漸遠後,伸手扶住暖玉:“還以為殿下是要在姐姐這兒歇下呢,沒想到最後是去了雲姐姐那邊……”

“這有什麽,我有了身子,不好伺候,何況夜裏兩個人好熱的,爺怕我受寒,還不允放冰盆子。”

……

“你看這趙承微如何?”

“心思有些重了,想來是個不安分的。”

“哈哈,這話說的倒真是不客氣。”

朱標有些意外,雲錦說話可很少這麽直白,尤其是在他沒有明確表明態度的情況下,說出嘴的話可收不回來。

“臣妾和暖玉守著爺的情分,不敢有什麽妄想,她不該來招惹我們。”

雲錦文靜秀美的俏臉罕見的浮現出了幾分怒意,太子妃也好,李嫣也罷,這東宮總歸不會是她們這些奴婢出身的作主,所以除非是爺的意思,否則她懶得參與什麽爭權奪寵的事情。

可就是這樣安守本分,竟也被人瞧上準備利用,那趙承微出身高貴,入宮即比她們的位份更高,還不知足,真是可厭。

朱標停下腳步,轉過身輕柔的撫開了雲錦的眉頭:“本宮心中有數,你不用多想,你和暖玉必定會一世安平富貴,順遂如意。”

這是朱標昔年的許諾,只要她們不參與那些瑣事,這一世的順遂是必然的,沒看雲錦暖玉位份雖不高,但一應所需都有朱標額外貼補,高出位份不止一籌。

現在位份低也是沒辦法,畢竟出身就在這兒,除非誕下子嗣有功於宗廟社稷,否則總得熬些年月,憑空而晉非長久之道。

“請殿下責奴婢妄言之罪。”

朱標眉梢微挑:“好啊,那就罰你盡快給本宮生個兒子吧。”

雲錦面色一紅呐呐無言,朱標轉身向前大步流星,雲錦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面,此時此刻其心中想什麽就無人可知了。

……

半月之後,離京北巡數月之久的帝後終於回歸了都城,朱標領著京中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出城十裏相迎,旌旗招展禮樂喧天。

“玉壘瞰江城,風雲繞帝營,駕樓船龍虎縱橫,飛炮發機驅六甲,降虜將,勝胡兵。

談笑掣長鯨,三軍勇氣增,一戎衣,宇宙清寧,從此華夷歸一統,開帝業,慶升平。”

一曲《風雲會》緊隨其後的便是《慶皇都》“虎踞龍蟠佳麗地,真主開基,千載風雲會……”

恢弘磅礴的鐘鼓齊鳴高歌唱頌之音,文臣武將各河喜笑顏開,帝後安平回京,北巡事宜順遂,太子殿下身體安泰,誰敢不笑?

朱標身著朝服冠冕,身旁立著的是宋濂和胡惟庸,至於開平王常遇春早已輕騎趕赴聖駕前,代表眾人朝拜先迎。

“好,辛苦胡相了,等稍後本宮定在聖駕前請功,料想父皇必有重賞。”

胡惟庸將過會要面聖奏稟的內容跟太子過了一遍,聖上到時候必然是要垂問幾句,不是問他這個主政丞相,就是問監國太子,互相有個章程自然是最好的,也免得禦前失儀。

胡惟庸躬身道:“本是應盡之責,不敢貪圖賞賜,殿下饒了微臣吧。”

宋濂突然笑道:“這些時日相爺操持政事,井井兮其有理也,何以自謙至此。”

“前些時日,勞使殿下累疲病身以是愧疚難安,自是無顏面見聖上啊。”

朱標笑著又寬勉了幾句,天下的政務壓在一個人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胡惟庸整個人都幹癟了不少,眼中血絲彌漫,顯然是好久沒有安心睡個好覺了。

至於朱標神完氣足,整合人都散著滿滿的活力,可見這段時日將養的有多好了,真是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頗有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後的閑寧悠然之態。

宋濂說過一句話後便垂目不再多言,胡惟庸為人雄爽有大略,而陰刻險鷙,眾多畏之,這是他昔年的評價,所以方才那句話,是褒是貶其味自品。

作為在本朝地位頗為超然的士林泰鬥,又執掌了國子監這個入仕正途後,宋濂就算在懶得參與朝政,也已經察覺到了胡惟庸的某些做法是有問題的。

驕橫跋扈,專恣擅權,生殺黜陟,不奏徑行……

胡惟庸謙詞幾句後就拜退去找各部堂官將太子的意思傳遞,也就是統一口徑莫要在聖駕回京的頭一天弄出什麽亂子來,有什麽都得日後再說。

“老臣的奏陳殿下看過了麽?”

朱標低聲笑道:“旁人的送不進東宮也就罷了,誰人能敢攔先生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