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忠臣良將

如此熱鬧的場面中,那一撮神情恍惚的官員們頓時就顯得格外的格格不入,朱標看在眼裏也沒說什麽,只是不停的與胡惟庸碰杯,小口小口的抿著酒。

漸漸的醉倒的人越來越多,就是酒量好的武勛們看看上面那兩位面色如常還在談笑的丞相和太子爺,也都自覺的醉倒了。

醉倒的自有家中仆人帶回家中,朱標也不會挽留,等到月上中天之時,集賢樓內的人就不多了,武勛那邊更是僅有南雄侯趙庸等寥寥幾人留下。

不過按照朱標對那些家夥的了解,估摸著這會兒沒喝盡興的都脫身去勾欄教坊司耍樂盡興去了,他們可不想摻合到陜甘貪汙案中。

漸漸的酒桌上的氣氛又凝固了起來,胡惟庸則是笑容依舊朝著朱標敬了一杯酒道:“今日聖上命大理寺以及刑部徹查陜甘貪腐一案,臣本以為朝中貪腐蠢物應該不多,正好可以趁機一掃汙穢肅清廟堂……”

朱標徑直接過他的話碴道:“胡相所想正合本宮心意,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廟堂乃朝廷中樞,豈能留貪汙碩鼠居其中!”

一旁的刑部尚書張口道:“殿下所言極是,只是臣今日拷問那些犯官,他們竟有人張口胡亂攀咬,企圖汙蔑更多人。以達成法不責眾的目的,其心可誅啊!”

朱標饒有興致的問道:“哦?都攀咬到誰了?而且曹尚書又如何斷定是胡亂攀咬而不是確有其事呢?”

刑部尚書曹榮面上神色一滯:“那人數可就多了,趙尚書陳通政甚至連遠在鎮邊的開平王都有,這可不就是明目張膽的攀咬,臣以為應該仔細審訊而非聽風即雨,也請殿下稟明聖上。”

朱標擺手道:“父皇既然是命曹尚書以及閻寺卿主管,那就是信任,這些事兩位愛卿商量過後上奏稟明即可又何須本宮多事。”

話說到這個份上、曹榮自然也不能說沒有殿下您點頭,閻東來那個鐵面閻王根本就是油鹽不進,沒有大理寺的配合,刑部如今根本做不了主。

閻東來這時候也放下酒杯開口道:“曹尚書所言有些過於武斷了,拿些犯官或有胡亂攀咬的嫌疑,但也不代表全是如此,本官以為某些京官確實與地方犯官有所牽連!”

吏部尚書正好坐在閻東來上手位,聞言開口道:“怎麽聽說閻寺卿的親侄子翰林學士閻鶴堂貌似也有牽連?”

刑部尚書笑道:“這是鳳翔知府的供認,胡亂攀咬罷了,閻家書香門弟閻公子更是前科進士品學兼優怎麽可能會如此不智。”

朱標聞言看了看閻東來,這件事他倒確實不清楚,閻東來面色不變強硬道:“本官承蒙聖上信重,執掌大理寺主管刑獄案件審理,絕不會因私廢公,若是閻鶴堂果然牽扯此案,定然要大義滅親維持法紀,這點勞煩曹尚書在旁監管!”

曹榮頓時有些下不了台,這也是為何他厭惡閻東來的原因,據他了解閻東來根本不是什麽剛正不阿的性格,此人在任職刑部之時,也曾有不少徇私舞弊的事跡。

但他在得到太子殿下信重之後,知曉了殿下喜好需求,他先是擦幹了自己的屁股,把以前那些因他逃脫懲罰的人重新審判,然後改頭換面變成了鐵面無私的大理寺卿。

如此迎須小人豈能讓人心服,他在擺出這等態度更是讓人厭惡,只可惜太子殿下信任,誰拿他都沒有辦法。

通政使陳佑宗也是笑道:“閻寺卿所言極是,既然有人攀咬本官,不妨當面對質以證清白,有閻寺卿曹尚書在,定能讓貪腐者受罰,還無辜者清白!”

此言一出許多的面色就不好看了,他們都清楚,這件事根本扯不上常遇春閻東來和陳佑宗幾人的身上,最多也就是能拉下他們身旁的人,根本無法影響威脅。

而且從這倆人所表達的態度上也能看出太子爺的意志,根本沒有遮遮掩掩相互妥協,以便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意思。

朱標悠閑的舉筷吃著菜肴,集賢樓果然不負所望,其菜品要比宮裏的禦廚強上不少,等以後朱標一定要舉辦個天下第一廚藝大賽,選其中最優秀者入宮當禦廚。

禦廚做飯竟然不好吃,那還配當禦廚嗎?

胡惟庸突然放下筷子悠然一嘆,起身對朱標下拜鄭重的說道:“今日一天臣卻是收到了不少人的請托啊,未曾想中書省以及六部竟然有這麽多人參與,此乃臣之過也。”

朱標眉頭一皺同樣當下筷子說道:“胡相此言是什麽意思?”

胡惟庸面色有些難堪道:“臣本以為京中牽連者應當不多,但卻是出乎所料,牽扯如此之廣,若是貿然拿下,恐生動亂啊。”

朱標越發不清楚胡惟庸這個老狐狸在搞什麽了,既然要低頭那今日早朝又何必提起,這不是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