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識

◎我男人死了◎

昭虞雖松了手, 江硯白卻還維持著彎腰的動作。

兩人之間挨得極近,他甚至能看到昭虞面紗下冷冷勾起的嘴唇。

白色面紗下昭虞肌膚勝雪,她揚著嘴角, 眼裏卻沒有笑意。

兩人對視半晌,江硯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直了身子,輕聲問:“你認得我?”

昭虞閉眼,去他娘的江硯白。

他真把她忘了!

方才見他的反應她便覺得不對勁, 如今聽他這麽問便更確定了。

金穗已經呆滯住不知如何是好了, 僵硬的側頭去看昭虞。

轉頭卻見昭虞拉著江硯白的衣袖朝回走, 邊走邊道:“金穗, 回去告訴她們……就說本夫人的小情人兒找到了!”

金穗瞬間來了精神, 對著阿婭哼了哼, 嘚瑟道:“小情人哦~”

她說罷小跑朝院子跑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四爺, 可他卻將夫人忘了, 你說這事兒整的!

夫人如今瞧著像是快氣炸了, 她得趕緊回去給銀穗她們交代交代, 就按著夫人說的。

不是夫君, 是小情人!

江硯白就這麽被他拽著衣袖,滿腦子都是……情夫?

不是夫人?

他忍不住又問道:“你認得我, 可知我夫人如何?”

昭虞:……

她冷哼一聲頭也不回:“你不是要和旁人成親了麽,咱們回去好好說道說道斷了後, 你便有夫人了!”

江硯白忙道:“我與阿婭什麽關系都沒有, 方才是她胡說的。”

昭虞撇著嘴:“呦,還阿婭, 叫得這麽親熱還撇清關系呢?”

她說著更氣了, 一把甩開江硯白:“倒是我來的不巧, 耽誤你的好事了,也罷,不如我我這便放你回去,你與她即刻拜堂晚上便把洞房入了如何?”

江硯白抿著唇不說話,倒不是不想解釋,就是覺得好似與面前這人說不清楚。

並且……

他偷瞄了一眼昭虞,他怎麽覺得自己瞧見這夫人氣急的模樣,心下便覺得愉悅?

昭虞憋著一肚子氣回到小院兒,張口便道:“都不許告訴他。”

江硯白緊跟著便道:“不許告訴我什麽?”

銀穗她們方才聽金穗說遇到了江硯白,還沒聽個明白卻見人已到了面前,都不由怔住。

半晌,銀穗小心翼翼地問道:“四爺……什麽不記得了?”

“我該記得什麽?”

昭虞見他想套銀穗的話,冷嗤一聲:“自然該記得以前是如何伺候我的!”

銀穗張了張嘴,對著江硯白點頭附和:“正是……”

江硯白垂首思索片刻,有些不信她這個說法:“可是你嫁人了。”

這裏人都說中原人重規矩,那嫁了人的婦人怎會光明正大的在府中養……養情夫?

“死了。”昭虞瞪他一眼,“我男人死了!”

“為何死了?”

“有了二心,我騸了他後便一劍捅死了他。”

昭虞說得煞有其事,江硯白不由退後一小步,覺得襠下一涼。

銀穗瞧著二人有來有往,稍稍擺手帶著眾人出了小院兒,離開前略帶同情地看了江硯白一眼。

四爺瞧著這模樣還挺可憐的。

江硯白接收到她的眼神,又垂首。

他見到這位夫人時確實是熟悉的,心底裏的歡喜騙不了人。

難不成他真的是她的情夫?

昭虞見他站著不動,氣得去錘他:“沒良心的玩意兒,竟敢將我忘了,你怎麽不把自己忘了!”

江硯白淺聲道:“自己也忘了。”

昭虞:……

她眯著眼猜測:“我方才聽到那女人叫你大河。”

江硯白點頭:“是我。”

昭虞:……

好名字。

她擡頭一臉認真地胡說八道:“你本名就叫這個。”

江硯白驚訝:“當真?”

昭虞點頭:“自然。”

“那我……我有夫人嗎?”

昭虞微怔:“問這個做什麽?”

“夫人方才是在與我說笑吧?就是情夫什麽的。”他微微揚起嘴角,“我記得,我是有夫人的。”

“我雖忘了些事,可定不會忘了我夫人。”

昭虞翻了個白眼:“你說的是哪個夫人?”

她掰著指頭數:“你原配夫人、我這個夫人,還是方才外頭叫囂著要與你成親的新夫人?”

“自然是我的原配夫人。”江硯白說罷又添了一句,“我只是在阿婭父親的駝隊討生活,與她什麽都沒有。”

只是那阿婭著實有些纏人,他原本是想走完這趟便離開駝隊,誰知便碰上了這位夫人。

昭虞撇嘴,說什麽不會忘,她如今就站在他面前,卻也不見他想起什麽。

“你那原配夫人……”

昭虞眼珠轉了換:“她、她不喜歡你,你們和離了。”

江硯白聞言沉默,半晌,才點了點頭。

“我猜到了。”

昭虞:……

該信的不信,不該信的他是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