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可憐

◎夢裏喚了你的名字◎

江硯白聞言既覺得慰籍又滿是心疼, 生生忍住後忙上前請罪:“大哥,今日是我不好才叫昭昭受了委屈,我已派人去請了太醫, 當務之急還是先給昭昭瞧傷。”

趙禎壓著怒氣瞪了一眼江硯白,回頭低聲問:“可傷得厲害?”

“傷、傷得厲害著呢!”昭虞順勢晃了晃身子,一副虛弱的模樣,“頭暈得很,後腦像是被打了個大洞, 哥哥, 怕是得太醫才能看好。”

趙禎:……

她是被敲了一悶棍, 又不是腦子被偷了, 竟還幫著江硯白說話!

他瞧著她這幅鬼精靈的模樣, 需要看太醫得不是昭虞, 倒是他自己要被氣得去抓兩副藥喝!

可昭虞都這般說了, 趙禎自然不舍得叫她再忍著痛, 拉著她上了馬車。

“去宜園。”

上了馬車, 江硯白小心翼翼地去看她頭上的傷, 沒開大洞, 但卻高高隆起一塊腫得厲害。

他看得心直抽抽,摩挲著昭虞的手低聲道:“可還有其他傷?”

昭虞嘴一撇, 悶聲道:“她還踹我的肩膀,一腳給我踹到地上, 可用勁兒了!”

礙著趙禎在, 江硯白不好褪了她的衣裳看,再開口時聲音裏帶了絲沙啞:“定是疼壞了……”

“當然疼……”昭虞擡頭去看江硯白, 見他撫著自己的肩頭面色發白, 垂首換了個說法, “倒也,不算太疼。”

江硯白心裏將自己罵了千百遍,可仍不解恨,下馬車後給了方貴一個眼神。

宮裏來的太醫姓劉,最擅治外傷,瞧了傷處後開口:“頭上的傷現在還不覺得,再晚一陣子怕是要更疼些,姑娘夜裏睡覺可以側著睡,以免壓到,喝些藥約莫幾日就能消下去。”

“肩膀稍稍有些挫骨,不過並未真的傷到骨頭,只是近半個月莫要用大力,還有藥膏要記得塗。”

江硯白將太醫送走,側頭看向趙禎:“大哥,我要給昭昭上藥,不若您回避一下。”

還想趕他?趙禎氣結,和昭虞商量著:“昭昭,跟哥哥回府好不好?”

江硯白忙道:“大哥誤會了,昭昭夜裏需要有人照顧,猛地回去怕是認床睡不好,不若還是先住在宜園,您也留下陪著她,方福去備一間客房。”

趙禎瞧著昭虞硬撐著的模樣,黑臉點頭:“我先去外頭等著,你動作利索些!”

江硯白卻舍不得利索,手下動作輕了又輕,忍了又忍才沒心疼到掉淚:“對不住……”

說罷又低喃:“都怪我。”

他不該想著在霍府不會出事便掉以輕心,更不該的留下空子叫人鉆。

昭虞坐在椅子上,看著蹲在面前自責的江硯白眨了眨眼。

“是我要跟杏兒走的,怪你什麽。”她暗道,在那巷子裏時她是有些怨他的,可現在瞧著江硯白這幅可憐樣兒,突然就不忍心怪他了。

昭虞擡手揉了揉江硯白的頭頂,她從未對他這般做過,略顯生疏的輕輕拍了拍:“沒有怪你的。”

江硯白伏到她膝頭沉默了半晌,擡頭道:“要休息會嗎?”

昭虞垂首:“紅若姐姐那裏派人告知了嗎?”

江硯白起身牽著她往榻邊走:“派人去過了,不會叫她擔心,昭昭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昭虞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他,可想著趙禎還等在外面便點頭應了:“好。”

將人哄睡,江硯白起身開門時才恢復滿面冰冷。

趙禎坐在外面石凳上等得有些不耐,見他出門立馬起身:“昭昭呢?”

江硯白撚了撚手指:“睡下了,大哥若是要進去看她莫將她吵醒,我去辦些事。”

趙禎思索片刻,點頭道:“你且注意些分寸。”

擱在以前,他確實會顧忌些分寸,可如今……

江硯白沒接話,大步離開。

甘亦薇連帶著那幾個太監都被關在了清平路巷子,江硯白不想將人待會宜園,怕臟了昭虞喜歡的地方。

策馬狂奔,不過一刻鐘江硯白便翻身下馬。

門口守著的方貴見到他立馬迎上來:“四爺,都收拾過一遍了。”

江硯白敲了敲手裏的馬鞭,嗤笑:“你們的手段,哪裏拿得出手。”

方貴一愣,見江硯白面色冰冷忙擺手讓裏頭的人都退了出來。

而後眾人便將這宅子嚴嚴實實地守著,托甘亦薇的福,她特意找的偏僻宅子,如今便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她了。

半個時辰後,江硯白再出門時,身上的淺色袍子零星飄著血跡。

方貴端上早就預備好的水給他凈手,江硯白洗手時手指微微顫抖。

縱是知曉昭虞如今安安穩穩在宜園待著,他想起甘亦薇那副瘋癲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後怕,萬一……

水盆中泛紅的水映出一雙充著怒火的眸子。

“嘩啦!”一聲,凈手的銅盆被掀翻在地。

江硯白平息了下心緒:“去告訴大理寺報案,這幾個人意圖行刺於我,被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