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爭吵

◎如今我可不欠你什麽◎

昭虞踏出大殿時腳下一軟就要往地上撲, 虧得江硯白眼疾手快將她撈了回來。

將人抱進懷裏江硯白才發現她臉色煞白,額角的汗順著臉頰流下,倒像是被嚇壞了。

昭虞只覺得嘴幹的厲害, 攥著江硯白的衣袖喃喃道:“他怕是要砍我腦袋了……”

她自然是怕的。

原本開口與永熙帝說話她便怕得不行,更何況方才口口聲聲譏諷於他。

可若不說個明白,晚玉豈不是要背著一身的汙名……

她想起晚玉來又不爭氣地哭出聲。

天下男人那麽多,怎就非他不可了?

如今好了,他自己後宮一群嬪妃夜夜笙歌, 有的是人給他生孩子, 可她的晚玉卻再也見不到了。

昏君昏君!

江硯白見她哭的身子發抖, 心瞬間揪了起來, 將人打橫抱起哄道:“昭昭莫怕, 我定會保著你的腦袋, 莫怕莫怕……”

一旁的弘陽見狀忙道:“對對, 我回去叫我祖父去給你求情。”

直到上了馬車, 昭虞還氣得直喘粗氣:“他竟敢那般說我晚玉, 他竟敢……”

江硯白在殿中聽到昭虞說牌位時便猜到了些, 如今便更加確定。

他早在紅若那裏得知了晚玉的事, 如今見昭虞這般更是心疼,只得將人緊緊抱著:“昭昭……”

昭虞看向他, 火氣上揚瞬間冷笑:“倒是我想錯了,你們高門男子怕都是這般!只要一事不如你們的意便要被記恨上, 暗地裏被貶的一文不值!”

江硯白無辜被遷怒, 這個當口卻又不敢反駁,只軟聲與永熙帝劃清關系:“我與他不一樣。”

“我瞧著都是一樣的!先是貪圖容貌身子, 再用聘禮哄上一哄, 我們花樓女子真是賤!竟個個都信你們的話!”

見她言語輕賤自己, 江硯白被氣得心口直抽:“不許這般說自己!”

“你們能做倒不容我說了?”昭虞想到等永熙帝緩過神來怕是不會放過自己,膽子便更大了,邊哭邊罵,“狼心狗肺的壞種!”

她的晚玉至死都念著的人,說她什麽,說她賤!

她咬牙瞪著江硯白惡狠狠道:“我不嫁了!你死不死的關我何事!我就不該來京城,這裏沒一個好種!”

江硯白聞言腦子都炸了,高聲對趕車的方貴斥道:“沒心的玩意兒!跑快些!”

不僅是江硯白,便是一眾伺候的人也從沒見過昭虞這般,一時大氣都不敢出。

方貴的馬鞭都要甩斷,就在江硯白怒火快掩不住的時候,終於到了宜園。

江硯白直接抱著昭虞下馬車,昭虞死命捶著他:“放我下來!江硯白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好色之徒!”

江硯白額間青筋直跳,頭一次對昭虞冷聲:“你若再鬧!我便將那晚玉的牌位給丟了!”

昭虞瞬間怔住,不過幾息倒是哭得更狠了些:“江硯白你個王八蛋!你們都欺負我晚玉!王八蛋!”

見硬的也不行,江硯白瞬間沒了脾氣:“莫哭莫哭,我只是嚇嚇你罷了,你的東西我怎麽敢丟?”

剛進屋,昭虞就直沖內室,抓起包袱就開始收拾。

江硯白給的一分不要,只拿進京時的小包袱。

她算是瞧明白了,什麽尋江硯白庇護,庇護個屁。

男人除了心和在床上時候是硬的,哪哪都是軟蛋,誰都護不住!

真是可笑,人家給了倆甜棗就覺得能安穩一生了,都是假的!

江硯白見她氣瘋了一樣,壓著怒氣吩咐:“去將霍宗平夫人請來!快去!”

趙禎一路跟著進了宜園,見江硯白要進屋忙將人攔住:“好好與她說,不可動粗。”

江硯白捏了捏鼻骨,一臉無奈:“我怎麽會……”

只硬氣了一句就變成王八蛋了,若是敢動粗,他家的祖墳怕是都要被翻上一翻。

他一陣頭疼,剛擡腳就看見昭虞背著小包袱,手裏抱著個牌位出來了。

天曉得她平時將牌位藏在了哪,江硯白竟一次都沒見到過。

江硯白忙上前拉住她:“昭昭,我知你氣陛下,可你真舍得不要我?”

昭虞冷笑:“一個好色之徒我有何舍不得?好狗不擋道,你若敢攔我,小心你的狗命!”

江硯白:……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昭昭罵人的樣子確實夠勁兒。

江硯白還想開口,昭虞又道:“這陣子我雖吃你的,卻也不白吃,你也都從我身上討回來了,如今我可不欠你什麽!”

雖知道她在生氣,可這一句句朝心窩子上捅,江硯白便口不擇言道:“你說不欠就不欠了?我挨得家法,吃得掛落兒怎麽算!”

昭虞見他跟自己算賬,嘴角的譏諷更甚:“果然是壞種!早先挨打時說心甘情願,如今鬧掰了便要找我來還,好!你且將你江府的家法搬來,打我幾鞭就是!”

江硯白被氣得幾乎要厥過去,不欲與她多說,抓著人便進屋:“你要找抽何須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