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禮尚往來

◎心之所向便為歡喜◎

江淮白氣得猛打他的背:“你是長大了,當年的事瞞著,如今的小算盤也瞞著!”

江硯白雖然從文,但自小跟著父兄強身健體,直到現在也未懈怠,且他篤定江淮白舍不得下重手,索性任他打,他笑著拉過江淮白的手臂:“好了,如今告訴你,你可別賣了我,不然二郎的課業我可不管。”

二郎是江淮白的大兒子,如今剛到啟蒙的年紀,府中唯有江硯白博學多識,一般的夫子哪比得上,所以便一直由江硯白帶著教。

江淮白聞言輕踹他一腳:“老子什麽都不知道!”

兄弟倆一前一後進殿,正要出來的嘉陽忙見狀退到一邊。

兩兄弟走遠,她身後的柳嫻才揶揄道:“如今還生份著呢?”

嘉陽面上飛起紅雲:“嫻妹妹別這麽說,四郎他……”

“不讓我說,自己卻叫的那麽親?”柳嫻捂著嘴笑,“他可曾給郡主下帖子?”

嘉陽搖頭。

柳嫻意識到說錯了話,找補道:“郡主剛回來,他自是來不及。郡主可知陛下賞了江四郎一座宅子?”

嘉陽:“不知。”

“就是之前的落霞苑,如今叫宜園了。”柳嫻碰了碰她的肩膀,“如今那裏頭的菊花開的正艷呢。”

嘉陽眼神微閃,落霞苑……

柳嫻沒注意到她的不對,繼續道:“昨日林瀚送來一副畫,畫的正是宜園的菊花,比之《秋日燦》也不遜色。”

嘉陽像是終於被挑動心思:“當真?”

“自然是真的。”

嘉陽勾唇:“真想去看看。”

柳嫻驚喜:“你若去定是沒人敢攔的,好郡主,帶上我好不好?”

嘉陽點頭,自是要帶上柳嫻的,有外人在,四郎他……或許會好說話些。

當年之事是她鬼迷心竅,但這幾年她也未有一刻心安,如今知曉江硯白心中有她,嘉陽簡直欣喜若狂。江硯白在宴上說出那番話,定是暗示她不計較當年的事了。但她還是要去道歉,她要跟他說清楚,自己是太愛慕他了才會做那等傻事。

可若主動去江府登門,倒顯得她迫不及待,畢竟兩人還未正式定親。

如此說來,去宜園拜訪最合適不過,反正還會帶著柳嫻,不會落人把柄。

宮宴還未結束,江硯白便醉醺醺地請辭,一側的江淮白冷眼瞧著弟弟裝醉,只是狠瞪了他一眼,倒也沒有戳破。

快馬加鞭,皇宮到宜園不過兩盞茶的功夫。

昭虞正倚在窗邊榻上繡荷包,見到他有些驚訝:“大人不是去赴宴了嗎?”

江硯白坐到她身旁,湊近看了看:“結束了,這是繡的什麽?”

昭虞聞到酒氣,將荷包隨手丟到一邊給他倒了盞茶:“茶花,沒事繡著玩的。”

江硯白卻不信,這茶花針線細膩栩栩如生,可見是下了心思的,哪像她說的這般隨意,“正巧我的荷包舊了,昭昭這只繡完送我如何?”

昭虞笑:“這布料廉價,您佩出去像什麽樣子?”

“昭昭繡得,我怎就佩不得,心之所向便為歡喜,哪分什麽高低貴賤?”

昭虞垂睫,閃爍的燭光掩去她眸中的波瀾。

“那我明日給大人繡個竹,茶花顯得女氣。”

江硯白起身,從袖子裏變出一個盒子遞給她:“禮尚往來。”

昭虞還沒接過就笑起來:“合著大人是萬事通,我這荷包還沒送,您的回禮就到了?”

江硯白點了點她的鼻尖,眼裏浸笑:“荷包先放一放,你若想回禮自有法子。”

隨即,屋外的金穗便見到窗紙上映出兩道人影,倒像是四爺在給姑娘簪簪子。她心下疑惑,這都該歇息了,怎的還在梳妝?

不過片刻她旁邊的銀穗就面紅耳赤,金穗聽著屋內傳來的響動,不由與銀穗面面相覷,紅了兩張臉。

屋內,江硯白擁著昭虞額角劃過一滴汗,面上染著妖異的情.欲,聲音沙啞:“昭昭佩梅花簪甚美,海棠簪亦之。”

昭虞回眸佯瞪他一眼,羞惱的擡手將海棠簪拔下丟在一旁,這人往日正經,一到這時候話便多了起來。

發絲滑落,幾乎將她的背整個遮住,若隱若現更顯風情,美人回眸,江硯白頭皮一緊,手下動作更重了些。

直到叫了兩次水,昭虞才按著江硯白的手臂一臉正經:“大人不可貪欲。”

江硯白:……

他不由失笑,將人摟進懷裏吻了吻:“那昭昭便莫要再勾我。”

昭虞輕輕踹了江硯白一腳,只是力道太輕,不像懲罰倒像調.情:“合該叫旁人來瞧瞧大人此刻,簡直無一絲正人君子的模樣。”

江硯白朗笑:“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這般才算是真正的君子做派。”

昭虞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傅相若知大人這番謬論,怕是胡子都要氣歪,恨不得立馬進京給你兩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