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往事回首

“說正事兒了，以咱們兩個來說，你腦子靈光，計謀多，比我更有用。一會兒如果我們甩不掉這些雜碎的話，我掩護你離開，你也別廢話，趕緊跑就行了。如果咱們兩個只能或一個，權衡利弊的話，讓你活著才是最劃算的。”

獨眼肅然的說道。

“經過這麽一档子事兒後，你立下的功勞，足夠你頂替疤臉的位置了。不過，任何時候，你都不要向著自己當老大，你不是那塊料。找一個夠資格的老大，當她的左膀右臂，才最適合你。豹姐你是了解的，靠得住。”

“你倒是挺會打算，這算是交代後事嗎？”

聽到獨眼的話，馮利臉色一僵。

“隨便你怎麽想吧，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你要是不服氣，現在殺了我也行。”

獨眼的神情變得很嚴肅。

“你是非得把自己整死嗎，是因為有一條命你不還上，心裏不踏實嗎，姐夫？”

馮利面無表情，眼神中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你說什麽？你都知道……”

聽到馮利這麽稱呼他，獨眼的身子劇烈的顫了一下，瞪著馮利目露兇光，突然又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馮利，過去的事兒，怎麽還非得再提起來呢？”

獨眼嘆了口氣，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難怪你這兩年加入豹子探險隊後，處處跟我較勁，原來說到底，是因為你姐的事兒，你都知道了。本來我還以為，這個秘密能爛在我肚子裏，永遠不會被你知道。”

“說起來，你這女婿當的是真好啊，踏馬的我全家上下都替你瞞著我。我爺爺和我爹娘直到死，都沒有說你半句壞話，臨終遺言也是叫我好好跟著你，路走歪了沒關系，但是千萬不能走到死路上去。”

馮利慘然一笑，陳年舊事一時間浮上心頭。

“你是怎麽知道的？”

獨眼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問道。

“算了，這些不重要了。反正你知道，我欠你姐一條命就行了。這條命，我就還在你身上了。你沒結婚沒生孩子，一定不能死在這兒。不然的話，你們老馮家就斷後了，以後清明節的時候，連一個給你家長輩燒紙錢的人都沒有。”

獨眼擺了擺手。

“你姐有一個賬戶，按照她的遺囑，她去世十年後，賬戶上的錢就會轉到你的賬上。我這些年賺的錢，也存了一部分在那個賬戶上，足夠你養老的。今天再還你一條命，老子可就不再欠你什麽了，你要是再跟老子犯軸，老子打斷你的腿！”

“獨眼，你剛剛不是問我，那件事我是怎麽知道的嗎？我現在告訴你，那天晚上，我姐給我打了個電話，電話裏反復說，她是自己願意過去的，她願意為你去死，而且反復的叮囑我，一定不要記恨你，她是自己做出的選擇。”

馮利慢慢的說道。

“那天之後，我姐沒了，你瞎了一只眼。你說我姐是你害死的，也確實沒錯，如果不是你硬要出頭，想靠自己平掉那件事，也不會把我姐牽連進去。但是說到底，那件事是我們馮家的人留下的禍根，你是在幫我們出頭，我確實怪不著你。”

“可是，我唯一的姐姐沒了，永遠的沒了。你守著她，你就在她眼前，離她那麽近，卻沒有讓她避開那一顆子彈，我心裏，解不開這個疙瘩！”

“那顆子彈，是朝著我腦袋來的，你姐她……她是替我擋的子彈，怎麽可能避得開？子彈穿透了你姐的心臟，打進了我的眼窩裏，我至今都沒有取出來。”

眼罩下面，獨眼瞎掉的一只眼裏，流出了一行猩紅的血淚。

“子彈上面有你姐的血，這子彈在我的眼窩裏，你姐的血就跟我的血融在了一起，我閉上眼，就能看見你姐在我眼前晃……我這條命是你姐給我的，我哪怕是想你姐想得要命，想得活不下去了，我也不能死，我得活著，替你姐活著！”

“所以，你想把你這條命，搭在我身上，還給我們馮家，這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死了是不是？”

馮利冷笑一聲。

“獨眼啊，這些年你受的罪，我都看著。你的一些做法，我也知道根源在哪裏。你愛財如命，拼了命的搜刮錢財，是因為想把我姐在米國投資的那家醫院贖回來。你喜歡虐殺對手，是因為那天的事情，讓你對跟你作對的所有人，都充滿了恨意……”

“我姐當時跟我說過什麽話你知道嗎？她囑咐我，她死以後，你可以拈花惹草，可以到處跟女人鬼混，但是一定不能再娶別的女人。她讓我盯著你，如果你的表現好，她還給你留了一個獎勵。”

“什麽獎勵，你姐給我留下什麽了，快告訴我！”

獨眼突然激動起來。

“想不到，都過了七八年了，你對我姐的感情竟然一點都沒有變淡，提起她還是這麽激動，我姐還算是沒有選錯人。我也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不僅沒有再娶別的女人，竟然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碰過，這一點，真的是讓我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