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可憐又是一個瘋子(第3/5頁)

“雪雪越來越乖了。”她忍不住言語逗弄。

奉時雪不喜歡她這樣帶有侮辱的語氣,但卻隱蔽的因為她的親昵和誘哄,而升起歡愉。

剛升起來的情緒和嘴角都強制壓了下去,露在外面的依舊是一副懨懨的漠然,似對這樣的誇贊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褚月見現在好像能透過他冷漠的外表,看見一條無形的尾巴搖晃出了殘影。

*

玉印被竊,迫於無奈只好將欽天監,早已經定好的日子往後延遲了。

為此廣陵王大發了好一通火氣,借此著陳衍讓辦事不當,更加是纂奪了其部分權力。

這樣的行為是每一位帝王都愛幹的事,但那都是在皇權穩定之後,才這般行事。

廣陵王這樣急不可待的做出此番行徑,頓時讓不少觀望的人,都暗生了樹倒猢猻散的意味。

為此作為這件事件裏重要人物,陳衍讓卻不像眾人所料到的那般氣急。

還聽聞這段時間沉寂在家中,面對任何應邀他都未曾去。

最初時,廣陵王洋洋自得陳衍讓的爽快放權,但正當權力掌握在他的手上時,卻已經手生了。

他已經恍恍惚惚地享受成了習慣,任何事情也已經習慣交給了旁人來做。

少了一個陳衍讓,他無法自主來做這些事,所以便擡拔了幾位尚且還不錯的官員上來,謹慎地將手中的權力分散出去。

陳衍讓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院子裏澆花。

烏木紅瓢裏盛著清澈的水,淋在已經牽藤的淩霄花根莖上,汩汩流水浸了下去,化作了養分使花開得越漸嬌艷。

他靜靜聽完底下的人報來,挽起手袖像是平凡人,踮起腳伸手折了上方的花枝。

“她呢?”語氣淡淡的忽然插了出來,將那些煩不勝煩的話打斷了。

他是將權力給了廣陵王任由其去造作,反正如今朝堂上多的是他的人,自以為警惕分權,實際分散出去的權力都在悄悄聚攏。

他不用四處奔波,便能耳聽八方掌握昭陽命脈。

所以他如今享受的是,藏匿在背後撥動權勢的快意,可又覺得不夠快活。

他如今不像之前那般自由進入宮廷了,所以有些日子沒有見她了。

底下的人被陳衍讓只用了兩個字打斷,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自古英雄死於美人之手的數不勝數,在他看來頭上的主子,自幼籌謀便是至高權力,維持著南海的地位穩固,但近日卻頻發出這樣的疑問。

他已經快從探子變成了宮中那位的影衛了,盡管如此還是垂頭低聲如實報來。

“午時起,食一盅湯食,申時眠,戌時復起,眺窗而望,亥時睡。”

醒了復又睡,整日不知做何事,所以沒有胃口,實在無聊了便坐在窗下望著外面。

淩霄花被揉碎了,滿手都是黏糊的花汁,陳衍讓靠在滿墻爬滿的綠葉上,半垂眼眸看著自己的手。

現在徹底入秋了。

淩霄花本該盡速凋謝的,是他用了特殊的法子,強行讓它還生得猶如盛季般嬌艷。

“見見她吧。”聲音輕得似被風吹過便散了。

昨夜終於將奉時雪忽悠走了,褚月見才得空研究,怎麽讓廣陵王和陳衍讓徹底鬧掰。

眼下廣陵王因為玉印的事對他失去了信任,而他又當真爽快的將權力交還回去,怎麽看都不像是狐狸該乖乖做到事。

所以她吃飽後無聊,趴在窗柩上想著接下來的事。

其實她也並不是非要至陳衍讓於死地,而是想讓他為當年所作的事要個結果,一個道歉而已。

他太矜傲了,半分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還想著將她關在宮中,企圖馴養她。

向來只有她馴養旁人的份,斷沒有旁人能這般待她。

正當褚月見想著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犯困,以為是吃飽後的怠倦,所以頭一歪便躺在了窗柩上睡了起來。

秋雨來得及時,將屋檐拍打得直作響,陳衍讓難得做了夢。

夢的是神殿的事。

他費勁心思地將人哄得對他深信不疑,那雙水汪汪的眼差點沒有直接寫上,‘奉若神明’這幾個字。

當時他每觀這樣的神情,都會不甚在意地嗤之以鼻,做任何事都帶著三份散漫。

他自幼被教導君子行正端,但他不樂意做君子,所以不掩飾自己尚且年幼的野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出來。

第一件便是騙這個弱小得走幾步路,都會被人驚嚇到的小殿下去送死。

“你會一直保護我嗎?”小姑娘眼神明亮地攥著他的手。

“會。”他彎眼笑著回應,然後笑著將人拽進了火坑。

夢魘猙獰著將那張雖然稚氣,但溫潤虛偽的面具已經脫不掉了,所以面容被扯破了滿是鮮血淋漓的往下淌。

陳衍讓從黑暗中睜了眼,起身揉著自己的頭,神情渙散了好半響才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