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的名字(第2/4頁)

遲宴澤的微信頭像其實是梵高的一副浮世繪油畫。

《在春天盛開的小梨樹》

畫的主色調是黃色跟白色油彩,黃色的樹木,白色的花蕾盛開在枝椏上。

在那偌大的庭院裏,只有一顆盛開的梨樹跟一根矮矮的樹樁。

1888年,罹患重度抑郁症的梵高去到阿爾勒,在法國南部旅行,將所見所聞融入創作,重新找到了創作熱情,動筆畫了各種撼動人的作品。

《盛開的小梨樹》是其中的一副,比起他畫的鳶尾跟向日葵,小梨樹的名氣很小。

遲宴澤拿這個畫當自己的頭像,很多人沒看懂意思。

他知道周檸瑯懂得,因為她閑著沒事的時候,在首城公館拼過這副油畫的拼圖。

那是在絕望之中找到光的意思。

為什麽來京北上大學,那麽多女生主動對遲宴澤告白,遲宴澤只選中了周檸瑯,就是因為很多的時候,在很多的事情上,他總覺得她能恰到好處的懂他。

帶她去完西城,他們的感情變得更好了,回來後周檸瑯沒之前那麽放不開了。

周一遲宴澤就要離開京北了,今天周檸瑯也不給他表示表示。真是別扭又擰巴,明明都被他在夜裏弄哭那麽多次了。

此刻跟周檸瑯走在四面環山,到處是樹,路邊還盛開著野花的山道上,遲宴澤靜靜的想著他跟周檸瑯在北清大發生的事,說出去別人都不信,可是他們就是在一起了,還是那種遲宴澤根本不想跟周檸瑯分開的在一起。

很久了,自從年少的遲宴澤從理縣飆車的山道上回到學校去上課,他都沒有產生過這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上一次,這種舍不得的感覺是被他的父母逼著離開理縣,放棄賽車。

這一次,從北清大離開,跟周檸瑯分別,他心裏的舍不得更多了。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山頂的瀑布,沁涼的水從山頂落下來,嘩啦嘩啦的,終於是嚴格意義的四下無人了。

遲宴澤走到周檸瑯身邊,二話不說,就攬她腰,低頭噙住她的唇,粗舌伸到她檀口裏作亂,攻城掠地般的恣橫,弄得她嬌喘連連。

發泄完後,他才沉著嗓子,問雙頰酡紅的周檸瑯:“明天爺就走了。你難道沒什麽特別的話跟爺說?”

“我早就說了,好好考單飛,好好做飛行員,開飛機不是玩賽車,獲得的榮耀不一樣,你要珍惜。”周檸瑯被男生近在咫尺的凝著,不止面孔,連眼睫都為他灼燙,更別提偷偷在跳動的一顆心。

她耐心的開導一個狂肆不羈的人。

他生下來就注定擁有太多東西,可是,周檸瑯希望他擁有更多的光芒跟榮耀。

做空軍飛行員,會讓他身上披著的光變得更多。

只有光榮的飛在天上,才契合他這樣容不得半點陰暗的磊落個性。

聽完周檸瑯的話,“就這樣?”遲宴澤不滿,“你室友都知道給周墨愷寫情書。”

周檸瑯跟遲宴澤連床都上了那麽多次了,現在她該表達什麽,才符合他們之間這種已經無法終止的關系。

周檸瑯其實早就給他遲宴澤過情書了,不知道他看沒看。

反正有那麽多人給他寫過。光是在北清大上學的這兩年,他宿舍裏堆的沒拆封的情書就能被周墨愷拿幾個垃圾袋裝滿了拿去扔。

沉默些許,“山清海晏,同袍同澤。”整頓好心裏的復雜情緒,周檸瑯仰望著他多情的桃花眼,告訴了他八個字。

“周檸瑯,給老子吟詩呢?”他一下子沒懂,他寧願聽點兒“老公,好舍不得你”,“歐巴,別走。”“哥哥,好舍不得你”這類的浮誇情話。

可是他的小梨樹說出來的卻是文縐縐的八個字。

“是你的名字。”周檸瑯仰望著他瞳色極深,眸光極亮的眼睛,輕輕告訴他。

她鼓起勇氣跟他解釋,他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

如果沒有叫做這個名字的人,她的高三捱不過去,甘芊剛自殺的那些日子,她是想著要跟遲宴澤上一樣的大學,她才熬過來的。

現在,她不僅上了北清,還跟遲宴澤在一起了,周檸瑯覺得他們的關系往後應該往這個方向走。

在那個濃霧的小縣城裏,年少懵懂的他們都曾經想要放棄,去追逐另一種別樣的人生,可是他們後來放棄了那些雜念,刻苦向上的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這才是對的方向,周檸瑯想跟遲宴澤繼續朝對的方向走下去。

這一次,不再是她偷偷望著他,想著能跟他走上同一條路;而是周檸瑯跟遲宴澤在一起齊頭並進,走在同一條路。

遲宴澤愣了一下,被女生眼眸裏盛滿的認真撼動了,她站在長滿綠油油樹木跟藤蔓的山崖邊,神情膽怯又真誠,第一次,這麽目光磊落又勇敢的望著他,說出他的名字對她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