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7頁)

賀永言:?

回、回來了?

“怎麽回事?”賀永言問。

“給我留的位置,被寧蕎讓給別人坐了。”江珩盡量輕描淡寫。

只可惜,呂良才和賀永言憋不住了。

他倆使盡渾身力氣地忍耐,可最後還是“噗嗤”一聲,朗聲大笑。

這一刻,賀永言意識到,話不能說得太滿。

誰說沒人敢笑話江營長來著?

他第一個笑出聲!

-

江珩沒能陪媳婦看電影,但好歹最後散場的時候,可以陪著媳婦一起回家。

賀永言愛湊熱鬧,跟著他一起去。

“我這也是為你好,要不然一會兒小嫂子又讓你吃癟,都沒人在邊上給你個台階下。”賀永言很正經地說,“你想想,江源、江奇和果果,一個個都是小缺心眼的,他們能護著你?”

江珩:……

確實不能。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是怎麽做到喊寧蕎‘小嫂子’的?”江珩狐疑地問,“臉皮真厚。”

“誰說我快三十了?”賀永言差點要炸了,大聲道,“二十五,我才二十五,只比你大一歲!”

賀永言生著悶氣,下定決心,就算一會兒在看見江營長吃癟,他也不會出手相助的。

電影散場時,操場上擠滿了人,穿著軍裝的兩位同志上哪兒都通行無阻,群眾敬重軍人同志,不會推搡。

賀永言走在人群中,聽見江果果喊“大哥”,加快腳步跟上江珩。

可這時,他耳畔傳來播音站兩個女同志很輕的議論聲。

“畢主任的嘴巴真碎,就算羅琴以前主動追求過江營長,那又怎麽樣?江營長高大英俊,個人能力又強,羅琴喜歡他,很奇怪嗎?以前島上很多小姑娘對他有好感,只是沒有羅琴的勇氣,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畢主任真沒必要一直拿過去的事數落她,這都翻篇了。”

“畢主任的心眼越小,越顯得羅琴豁達。難怪畢主任三十歲了還娶不著媳婦,說話這麽欠兒,誰看得上他?真跟跳梁小醜似的。”

賀永言聽得耳根子發熱。

畢主任是誰?他怎麽覺得,兩位播音站的女同志像是在罵他自己呢?

“賀永言,你走不走?”江珩回頭。

賀永言跟上腳步。

他剛才一氣之下,也用往事擠兌了羅琴。這是不是,嘴巴太碎了?

賀永言有點心虛,也有點自責。

他默默在心底反思,也慶幸,反正羅琴同志已經很久沒來部隊工作了,估計調了崗。

將來他們也不會再見面。

然而,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擡起頭。

羅琴就站在寧蕎身邊。

“是你?”羅琴皺了皺眉。

江奇問:“姐,你認識永言哥?”

“不認識。”羅琴搖頭,“我只記得住長得好看的人,像他這麽平平無奇的,就算見過,也早忘了。”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賀永言瞪眼。

“用嘴說話的。”羅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隨即轉頭望向寧蕎,笑容燦爛,“我先回去啦,我們再約時間來我家吃飯哦。”

賀永言傻眼。

這區別對待,簡直是明明白白。再看羅琴和寧蕎相處時多自然,就連江營長來了,都沒有任何局促不安的神態,他更愣神了。

敢情跳梁小醜是他?

寧蕎莫名嗅到一絲火藥味,這火藥味,直到羅琴轉身離開,賀永言也轉頭往相反方向走時,才終於消散。

“你哭過?”江珩低聲問。

寧蕎擡起頭。

革命題材的戰爭電影總是能賺人熱淚,剛才她看得心頭酸楚,哭是哭了,但盡量忍著。

因為她和弟弟妹妹們都忘記帶手帕。

此時,她眼角睫毛上還掛著晶瑩淚光。

寧蕎伸手想擦,可忽地臉頰上一陣溫熱。

一只大手輕輕揩去她的淚花。

寧蕎怔了一下,擡眸撞進江珩幽深的眼底。

按照原劇情,這是從不可能發生的,可她真的應該相信那些所謂的劇情發展嗎?

“大哥,我也哭了!”江果果吸了吸鼻涕,“我也沒有手帕。”

江珩轉頭看向四妹。

小丫頭冒著鼻涕泡泡。

江珩隨手拿起地上的板凳:“走吧。”

“大哥是什麽意思?”江果果氣呼呼地問。

“大哥嫌棄你。”江源同情地說。

江奇加快腳步:“快點,家裏還有一小碟沒炒的蠶豆,我想試試往鍋裏淋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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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蕎在島上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一個多月裏,父母和兄嫂經常給她寫信,信中寫了他們在安城的情況,父親和哥哥工作順利,母親最近在織毛衣,嫂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孕吐緩解,照常去單位上班。他們收到了寧蕎寄過去的撥浪鼓,嫂子和哥哥經常對著撥浪鼓搖晃,傻傻地問腹中胎兒有沒有聽見。

每當收到他們的信,寧蕎就忍不住地笑。她相信,家人們並不是報喜不報憂,因為即便是通過文字,她同樣能感受到他們的生活有多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