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此獠誠然難纏(第2/2頁)

那麽現在,陳官屯大營巋然不動,第2鎮另外3個步兵旅的南下就顯得有些多余。

因為糧道上增加了這3個步兵旅,每個據點的兵力都大大加強,搞不好洪承疇就有可能放棄襲擾明軍糧道的打算。

那就真的打成了僵持。

這不是崇禎想看到的。

想到這裏,崇禎當即點頭同意調回第2鎮。

徐應偉又問道:“聖上,北京城墻甚為堅固,沒有一個月甚至兩個月的持續轟擊,只怕是很難轟塌城墻的,是否可以趁此間隙令將士們挖掘出一條封鎖溝,將整個北京城團團包圍起來?這樣一來即可以阻斷內外交通,也可以杜絕城中的建奴逃走!”

崇禎沉吟片刻之後點頭道:“可以挖封鎖溝,但只能從朝陽門往南北兩個方向挖,而且挖的速度不能太快,只需要給建奴造成壓力即可。”

“圍三闕一麽?”江天一道,“聖上想要迫使建奴棄城?”

“非也,聖上是想迫使建奴盡早與我軍決戰。”徐應偉搖頭說道。

“有貞說得對。”崇禎點頭道,“主要還是為了施加壓力,迫使建奴盡早與我決戰,建奴越早與我決戰,此戰的代價就越小。”

“要不然,人吃馬嚼的每天的開支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稍稍一頓,崇禎又道:“內務府雖說積攢下了不少家底,可真要在北京打上兩年,就足可以將內務府的家底掏空。”

內務府現在的資產大約是5億。

賬上的現金差不多是2000萬左右。

急用錢的話短時間之內可調集5000萬。

這些就是內務府的全部家底,勉強夠打兩年。

徐應偉道:“只怕多爾袞不會輕易就範,仍舊寄希望於洪承疇能夠切斷我軍糧道,進而迫使我軍因為軍糧告馨不戰自潰。”

“那只能用事實告訴多爾袞,這是妄想。”

崇禎說道:“洪承疇斷不了我軍的糧道。”

……

與此同時,在睿親王府東暖閣。

多爾袞也接到了洪承疇的敗報。

並且向範文程和寧完我兩人發出了靈魂拷問。

“憲鬥先生,公甫先生,你們說洪承疇能截斷明軍糧道嗎?”

範文程和寧完我聞言不由得變了臉色,心說大將統兵在外,最忌諱的就是主上疑忌,這才過了兩月不到,就對洪承疇喪失信心了?

話又說回來,其實也難怪攝政王會信心動搖。

因為洪承疇的敗報他們也看了,言語間頗多辯解之詞。

從表面上看,洪承疇是在為自己的失敗辯解,但其實,已經暴露出了洪承疇的心虛,換言之連洪承疇自己都已經喪失信心,何況攝政王?

所以範文程、寧完我就很困惑,陳官屯到底怎麽回事?

為什麽陳官屯一仗下來,洪承疇就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那個閻應元,真的有這麽可怕?竟然能讓洪承疇心神失守?

但是無論陳官屯發生了什麽事,無論洪承疇是否還有信心,他們都必須幫助洪承疇還有攝政王堅定信心,否則還打什麽仗?

當下範文程諫道:“昔馮異手握重兵卻遲遲未能平定關中,時人誣告其養寇而自重,馮異心不安乃上書請辭,光武帝回書曰將軍之於國家,義為君臣,而恩猶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懼意?馮異心乃安,不久定關中。”

寧完我接著說道:“君臣同心,其利可斷金石,亨九雖有統兵用兵之能,若無攝政王信之重之,則無能為矣。”

多爾袞再次拿起洪承疇的敗報。

“兩位先生難道就不覺得亨九有些信心動搖麽?”

範文程當即說道:“閻應元此獠誠然難纏,以十王之偉略,尚且在淮安府一敗塗地,亨九驟然之間遭此敗績,心生動搖也是人之常情。”

範文程其實還有一句更狠的話沒有說出來。

攝政王你不也在大沽口被閻應元打得大敗?

但是多爾袞聽懂了,喟然說道:“這倒也是。”

寧完我又接著分析:“但是好在,南明僅只有一個閻應元,然而明軍的糧道卻足有一千多裏長,閻應元再厲害,還能分身把守各處不成?”

範文程緊接著說道:“崇禎此番舍棄水道而就陸路,以重兵冒險入寇京師,而只留少量兵力保護糧道,卻是犯了兵家之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