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士子叛逃案

“聖上,那這機械廠的股份怎麽算?”

商人終究是商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機械廠的股份怎麽算。

按蒸汽機的成例,如果格物科也要拿車床技術入股並占三成股,那他們翁家還有其他股東的股份都會被稀釋不少。

“翁卿你多慮了。”崇禎道,“車床並不會單獨技術占股。”

跟培育蒸汽機市場一個道理,崇禎也希望盡快的培育成熟機床市場。

為此犧牲一些利益也是值得,更何況從長遠來看其實反而利大於弊。

翁之義大喜過望,當即慨然表態道:“承蒙聖上如此厚愛,臣敢不殺身以報。”

“殺身以報就大可不必。”崇禎笑道,“你還是想想如何盡快讓車床投入量產,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產能擴到最大。”

“臣必不辱使命。”翁之義肅然應答。

說到底,翁家在大明機械廠也占著半成管理股。

所以車床的盡快量產對翁家也是好事,意味著更多的利潤。

說話間,一個小太監興沖沖進來向高起潛報告,高起潛得了消息便趕緊來到崇禎跟前道喜:“萬歲爺,太子妃生了,我大明又添了一位皇孫。”

“噢是嗎?”崇禎笑道,“那今天可是雙喜臨門。”

按照慣例,崇禎還得給皇孫賜名,沉吟片刻後說道:“不如就取一個圭字吧。”

高起潛便立刻扯著嗓子高聲喊道:“聖上有旨,皇次孫取名為圭字,朱和圭。”

“聖上有旨,皇次孫取名朱和圭!”小太監領了聖旨,一路高喊著往南宮去了。

高起潛則是兩眼巴巴的看著崇禎,崇禎皺了眉頭問道:“做甚?你是想討賞麽?”

“老奴不敢。”高起潛急忙否認,心下卻暗忖,皇次孫降生這等大喜事,不該賞麽?

崇禎卻輕哼一聲,環顧左右說道:“以朕看來,皇明祖訓有必要加一條,今後無論是誰的誕辰或者誰的壽辰,都不準大操大辦或濫加賞賜,縱是太祖高皇帝的誕辰,又或者是朕的壽辰也不準大肆操辦,不就是個生日,有何可慶賀?形式主義有害無益。”

“聖上聖明。”周圍的官員工匠還有太監頓時跪了一地。

高起潛也跪,心下卻腹誹道,說得是好聽,其實就是不想破費。

萬歲爺你可真夠摳的,內務府一年進項都快上億,你卻連仨瓜倆棗都不肯掏,真把我們內侍當牛馬使唄,喂把草都不肯。

……

還真是這樣,崇禎有些方面花錢十分大方,比如說軍隊的給養,又比如說年底時發放給勤王士子的紅利。

崇禎二十一年每個士子的分紅高達五百元。

然而人心的貪婪是無止境的,即便是內務府給了這麽高的分紅,仍有人嫌少。

其實出現貪腐是必然的現象,任何國家任何朝代都不可能避免,無論采用什麽制度也不可能徹底的杜絕,貪腐是必然的。

崇禎去南宮看過皇次孫,剛剛回到國子監。

監察科都給事中黃宗羲就拿著個小本本找上門來。

“黃孝子啊。”崇禎搖搖頭說,“朕是既盼著你來,又不希望你來。”

黃宗羲說道:“聖上盼著臣來,是因為臣只有來了才能證明,臣和監察科的同僚沒有屍位素餐當個擺設,但若臣真的來了,就說明有同僚已經作奸犯科,這對於犯事的士子本身以及整個勤王士子群體都是一個恥辱。”

崇禎喟然道:“但是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聖上所言極是,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黃宗羲深以為然。

頓了頓,又說道:“宋牧民,工商實業銀號副經理,在入股松江糧號的過程中收受糧號原東家席教民的賄賂,惡意擡高糧號的估價,致使銀號多付成本,給銀號以及內務府造成的經濟損失超過五萬元。”

崇禎問:“他收了多少賄賂?”

“四千。”黃宗羲痛心的道,“不到損失的十分之一。”

“也在情理之中。”崇禎道,“五萬元雖多,畢竟不是他宋牧民的錢,四千元雖少,卻是他宋牧民可以隨便花的私人財產。”

“下面這三個卻有些不合情理。”

黃宗羲翻過一面,又接著說道:“市舶科給事中孟學禮、宣教科給事中馮國範還有輜重科給事中袁福重,近半年來經常與陳貞慧前往媚香樓喝花酒。”

崇禎皺眉道:“太沖,會不會是你多慮了?喝花酒不挺正常?”

“喝花酒當然不奇怪,臣也經常去喝花酒,甚至常在媚香樓中留宿。”黃宗羲擺了擺手又說道,“但是去得像孟學禮他們這麽頻繁的勤王士子卻是不多,三人幾乎是每隔數日便要去一回,以他們的薪水根本支撐不住。”

“有沒有可能是陳貞慧請他們去?”